他怎么樣都沒有想到,自己那日簡直就跟入了魔怔似的。現在只要一回想前那時的情景,心臟就像被人拿著刀子剜出來的生疼,帶著血肉模糊的痕跡。
那日他的手都麻了,那么阿離肯定很疼。
還有最后她離去的那個眼色,恐怕是這輩子都不肯在原諒他了。
明明他從小學的君子之道說的最多的就是不與女子惡言相對,可是那時,他不僅是惡言相對。甚至還親自動了手,那人還是他最喜歡的阿離。
簡直就是妄為人,活得連畜生都不如,多年苦讀的圣賢書都白喂了狗肚子里。
蘇言連日來一直將自己緊縮在屋子里,不愿同任何人交流。眼眶發紅,下唇破了皮,能嘗到滿嘴的淡淡血腥味,左手指甲已經被咬得破破爛爛的,一頭上好的墨發此刻凌亂狼狽的披散在他背后,手中緊緊握住一個墨玉碧竹荷包,里面赫然裝的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后,她給予留下的五百過夜費。
哪里還有當時半分的公子清風溫潤如玉之態。
炙熱的陽光從昏暗緊閉的柳角菱花窗欞中穿透而進,似要驅散他心里的那抹陰霾。
連日來急得嘴角邊都起了好幾個燎泡的大壯端著紅木雕花托盤,正站在里頭落了鎖的屋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才對。
自從那日凌晨少爺冒雨回來后,高燒不退的一連躺在了床上好幾日。嘴里甚至在不停的念著那個姑娘的名字,叫什么阿離的。
就連現在病好后,都還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里。
大壯覺得少爺喜歡的那個姑娘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可是這些話他卻是不敢同少爺說的,唯恐惹了少爺不喜,只能在心里不斷的埋怨起那個姑娘的狠心。
“少爺,是我大壯,我來給您送吃的來了。”大壯一連敲厚重的實木雕花門扉許久,都不見里頭之人有前來開門的意思,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我不餓,拿下去。”沙啞得就像老木腐朽的聲自里頭傳出去。
“可是少爺,您都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在不吃點什么,身體肯定會吃不消的。”大壯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可是里頭之人就像個充耳不聞的啞巴一樣當沒有聽見,或只是單純聽見了,不予理會罷了。
恰逢此時胡霜剛從外面回來。
“胡公子,請你幫幫忙勸勸我家少爺,我家少爺都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小的真擔心在這樣下去,少爺的身子吃不消。”大壯見到那個從拐角處走來的人,眼神頓時放光,就像見到什么救星一樣,二話不說就將人拉了過來。
“章丹兄怎么了?”前面幾日外出參加游玩到現在才歸府的胡霜還并未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見到差點兒哭紅了眼的大壯,連忙詢問道。
大壯一五一十的撿了說起,唯獨淡淡省略去了少爺病時夢里叫的名字。
“胡公子,你可得勸勸我們家少爺才行,我真的擔心他在這樣下去,萬一再次病倒了可怎么辦,我家少爺前面才剛病好沒多久。”大壯也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有些難看,可是,他就像難受擔心得想哭嗎。
“你別急,慢慢說。”
胡霜卻是越聽心里越高興,只覺得連老天爺都在幫她。趁著這個時候不正是獲取男子對你傾心的最好時機嗎,而且晚不來早不來,偏偏在她回府的時候給她遇上,這不正是應了自然規律說的,這里的人物都會成為她的石榴裙下之臣。
胡霜強壓下嘴角忍不住上翹的細微動作,面上一片焦慮不已,許久,握著緊閉的房門沉聲道;“你們還不派人將房門打開,若是章丹兄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而且你前面都說了章丹兄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了又加上才大病初愈不久,萬一要是脫了水或是發起了高燒可如何是好。”
“再說章丹兄前面幾日才剛大病初愈,若是你們在任由他折騰自己的身體,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