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第一個注意到的是他腦袋上的九個誡疤,實在是太醒目了,連她不想注意到都不行。余光掃到男人鼻梁高挺,眉目俊朗,而后視線下滑到凸起的喉結,在往下是一身禁欲的青灰色僧袍。
“阿離,我不喜歡吃蘿卜丁和蔥花,給你。”一旁的樊凡著拿著筷子挑著自己碗里的蔥花和蘿卜丁遞到另外一只碗里,一雙狐貍眼笑得就像只偷腥后的老鼠。
動作熟練得好像做過了很多次,另一只碗里的主人則是見怪不怪了。甚至還將自己碗里的香菜夾了過去。
“我說你下次不吃可以提前跟老板說的,不然你這樣浪費糧食是很可恥的行為。”何當離看著碗里突然多出來的綠油油蔥花與黃燦燦的蘿卜丁,只覺得心累。
“這樣多麻煩老板啊,再說我不是還有阿離在嘛。”樊凡絲毫不當她嘴里說的是事,挑完了碗里的蔥花與蘿卜丁,這才專心吃起了餛飩,不時還同人說著話。
因著嘴里含著東西,有時候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所幸沒有噴到她臉上,一切都還在可接受的范圍中。
“不是,你前面不是說和柳三他們去逛花樓的嘛,怎么你這么快就回來了?”何當離的目光甚至是略有幾分狐疑的滑到了他的下半身,忍不住惡劣的想起上一次柳四告訴她的葷段子。
即使正在吃餛飩中的樊凡也能感覺到那股子火辣辣的視線,連忙夾緊了腿。一張臉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漲成了豬肝色。
“好好吃你的飯,老子身體好得很。”嘴里惡狠狠咬著的餛飩將宛如當成了她。
“哦。”一句帶著調笑意味的輕笑響起,隨即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樊凡一看她眼色就知道這小子擺明了不相信,將嘴到她耳邊,惡狠狠道;“我訂的花魁今日身子不爽厲,不能伺候人,其他的姑娘小爺又都瞧不上眼,現在你明白了沒。要是你小子不相信,晚點我們回去的時候買倆瓶上好的潤滑油,小爺在身體力行的給你試試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瞧她耳根子連紅都不紅一下,他覺得有幾分措敗的繼而壓低氣音道;“不如今晚上阿離同小爺回去試一下,小爺本錢可是很足的,說不定還真能讓阿離滿足到欲仙欲死。”溫熱的呼吸均勻的噴灑在她小巧的耳垂上,燙得她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就要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不了不了,我懂了。”何當離不大適應同人這么親近,隨即又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
二人都是在軍營中久待過后的人,吃飯的姿勢即使在優(yōu)雅也掩蓋不住秋風掃落葉的速度。
等他們吃完了,何當離挪頭看了眼才剛吃了一半的和尚,斯條慢禮的模樣看起來好看極了。順便就將和尚的餛飩錢一起給付了,就當個日行一善。
直到人走后,那名正在吃餛飩的和尚方才抬起了頭,目光往向已經遠處消失不久的二人。
何當離同著樊凡逛了一會兒,加上如今天熱,太陽曬得人發(fā)慌。覺得身上汗黏黏的難受得緊,借口著有事要忙,可是他那借口實在是太雕蟲小技了一般,而且差不多都是一樣的理由。
“正好我也覺得身上出了汗,不舒服,我們一起。”他們認識都快要有三年了,他還能不知道她每次的借口有事是什么,無非就是想溜著他去洗澡。
“不了吧。”豈止是不,那是不可能。
將頭搖成撥浪鼓的何當離想都沒想,就要下意識的張嘴拒絕。
可是誰知沒過久,她生平頭一次和一個男人來了客棧,甚至是頂著店小二與老板娘曖昧與不恥的目光上了樓要了水.....。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樊凡肩上抗了一稻草棒的糖葫蘆,正往嘴里塞了顆。
轉身嫌拿在手上礙事,又轉身送去給了其他孩童與幼小乞丐。
何當離見著男人轉身離去的時候,正想著趁人不備偷偷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