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一天的路,因著今晚上是在林中過夜,安排了幾人輪流守夜后,何當離有些乏了,等吃完飯后便先回了帳篷。
而同昨晚上一樣,因著帳篷無門,在她的簾子被掀開的同一時間,她整個人也被驚醒過來,頭發亂糟糟的透著呆萌之態。
攥緊了藏在枕頭下的匕首,黑暗中如一只蓄勢待發的豹子。
“阿離,是我。”清風隨著清潤如玉的男生送至它耳邊,令那根緊崩的弦松了幾分。
而等聽到熟悉的男聲時,何當離忍不住嘴角抽筋,感情又是這位大爺三更半夜睡不著,前來找她嘮叨了。真不知道白日趕路都這么累了,他是哪里來得那么多精力,天天大晚上睡不著。
簡直是腦殼痛。
“有什么事。”她如今此時此刻只覺得腦袋里有一個筋,在一抽一抽的跳得厲害。
更想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毛病!!!
要是實在睡不著出去代替巡夜去,或者出去跑倆圈。
“沒什么,就是我想見見你罷了。”樊凡的語氣一如既往帶著溫潤書生之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眉梢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腹黑狡詐之態。
“白天不也是經常見嘛,再說大晚上黑燈瞎火的能看見什么個鳥樣。”因著被無故吵醒,整個人都帶著幾分不爽的起床氣,何況還不是第一次了。
“可白天的阿離是白天的阿離,晚上的阿離是晚上的阿離。”同樣又是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一句話。
“好,那你現在見到了,可以回去了不,我好困我還需要睡覺。”何當離掩嘴打了個哈欠,眼角泛出一抹困級了的淚花,眉梢處染上了一抹海天霞火之色。
一次倆次的,她會很容易精神疲勞的!大哥!
還有就算大哥你不睡覺,其他人也是需要睡覺的,你可別以為大家都能同你一樣不睡覺就活蹦亂跳。
“那阿離晚安。”樊凡原打算伸手觸碰她臉頰的,可伸出的手卻突然轉換成了為她撩起鬢角幾縷發絲的曖昧旖旎之態。
“晚安。”何當離悶悶不樂的道了聲后,看著人離去。又控制不住的打了個泛著淚花的哈欠。
她總覺得最近樊凡奇奇怪怪的,看來明日得和他說叨說叨這個毛病,否則一次倆次的,換誰,誰能頂得住。
第二日天才微微亮,頂著著眼下淺青色,哈欠連天的何當離一掀開帳篷簾子,對上的是神清氣爽,滿目紅潤的樊凡,越想越氣。
趕明這王八羔子就是為了不想讓她安穩的睡個好覺才整出的幺蛾子,真是老狐貍好心機啊!
上下牙槽磨得咯咯直響,上前幾步,皮笑肉不笑道;“樊大軍師,看來你最近晚上睡得很好嘛。”
“那是當然,一覺睡到天亮,精神怎么可能不好。”樊凡并沒有聽出她潛意識里的話中話,只是注意到了她的臉色不大好。
“阿離最近可是睡不好,我瞧你黑眼圈都快要出來了。不是我說你,你皮膚本就白得連太陽都曬不黑,突然出現這么一小抹黑色,很影響美觀的知道不,唉,是不是晚上蚊子太多了吵得你睡不著,要不你今晚上同我一塊睡,再說我們以前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樊凡看著她臉上的淺青色黑眼圈,痛心疾首的就像看見什么天大的寶貝被玷污了來一樣。
恨不得直接上手將那抹黑給抹去,眼不見為凈。
而此時此刻的何當離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后面說的話,滿副心神全部放在了他第一句話中的“一覺睡到天明”上。
樊凡此人在些許小事上很少撒謊,何況她也不覺得他現在這種小事上謊騙自己,那么現在只有一個可能!
宛如平地一聲驚雷響徹與她腦海中,久久不曾散去半分。
眼眸半垂,遮住一片暗幽沉思,狐疑出聲道;“那你最近幾日晚上可曾有起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