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我們回去,我們請旨回西邊之地好不好?!敝烊挚竦纳らT此刻皆是染上了暗啞的苦澀,就像是用刀子劃破過宣紙一樣,又像是將一顆青梅叮咚的扔進了盛滿酒香的酒瓶子里。
“阿離,隨我們一塊兒回楓葉城那個小地方好不好,我們不要繼續留在紙醉金迷的金陵了,這里不適合我們?!备贿m合你,我們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一個自私自利的帝王給毀了。
你值得擁有更廣闊光明的人生,而不是因為一張桃梨之艷的臉被人逼上絕路。繼而否定你之前全部的努力與傷疤,等其他人提起你時有的只是一句以色伺主之人,在不是當初單槍匹馬入敵營取其敵將之首的少年將軍。
離得最近的柳三啞著嗓音給她倒上了滿滿一碗酒。
何當離自然能一眼認出,這是他們以前最常喝的燒刀子。特別適合在天寒之時,喝一口又辣又嗆,還能將身子給捂暖了。
一向都是他們幾人的最愛,只是在隨大軍班師回朝后,已經很少見到了。因為金陵城中人喜歡的都是綿長清甜,回味悠遠的花酒,清酒,果酒等類,對于嗆鼻辣嗓子的烈酒自是不大喜愛。
就連烈酒在金陵城中的銷量都不好,只有少數曾參過兵的人喜歡,或者只是單純懷念那個味道。
“怎了,你們幾人可是喝醉了酒,竟一個倆個的都說起了胡話?”充傻裝愣的何當離眉心微跳了跳,實在是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么意思。
即使明白了又如何,她從來都沒有任何的選擇權。自始至終,無論是生還是死都與她全無半分關聯,只是捏著酒碗邊緣的手,無端收緊了幾分。
“阿離,實不相瞞,我們三個商量過了,即使金陵在繁華再好也不適合我們兄弟幾個。何況整日里勾心斗角的我們也累,再說我們這些五大三粗只懂得打打殺殺的武官哪里能比得過那些就連吃個飯都要搞出個十八彎的文官來?!敝烊鲱^灌了一大口烈酒,嗆得眼眶發紅。
最為重要的他沒有說,如果他們要是沒有回金陵?那么樊凡是不是就不會離他們而去?張壯即使是叛徒又怎么樣,可還是他們兄弟?還有阿離,也不會從一個人人敬仰愛慕的大將軍成了遭人唾罵戳脊梁骨的皇帝禁臠。
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們回金陵城后,如果他們當初要是沒有隨大軍歸來,或者就只是待上那么一倆個月就離開?那么?事情會不會同現在的完全不一樣?
阿離還是那個阿離,樊軍師依舊還是笑著和他們喝花酒上花樓的樊軍師。
可是事情沒有那么多的如果,他們需要想的是以后,若是他們四人中再有一個人發生了其他事可怎么辦?
他們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情同手足的兄弟一個倆個在自己面前死去,或是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嘛?
“阿離難道你就不想楓葉城中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痛快日子嘛?”朱三碎了喝完酒后的黑瓷空碗。一張黑粗的臉此刻漲得通紅,就連脖子都被染上了色,脖間,額間,青筋直冒。
“如今的天漸冷,說不定連那群討打不討吃的小兔崽子又在蠢蠢欲動了,草原上的羊牛等開春后又是一片成群,一眼望過去無邊無際的都是綠油油的草地,看著就喜人。還有軍營里頭的那群皮小子,那么久都沒有狠狠的操練了,也不知道那皮是不是還厚實著,要俺說,俺最為懷念的當還屬城北牛大爺家做的烤全羊,那就一個美味,也不知道他家釀的青梅酒還有沒有得賣?!绷牟]有說金陵城中的不好,而是想潛移默化的讓她回想起西北之地的好。
因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何況金陵在美在好,在繁華落盡與紙醉金迷。可對于有些人來說,不適合就是不適合,并沒有那么多的原由。
“你說起青梅酒,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住在隔壁的豆腐西施。俺可就記得自此她見過咱們家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