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菲并不知道“殺雞儆猴”的典故,韋恩也沒向她多解釋,但韋恩話中的意思也很清晰,那個人已經死掉了,而他的死亡所帶來的影響則是,亞圖斯變得更老實,韋恩對亞圖斯的“信任”,也更多來自于那個人的死亡。
“再說,我派其他人跟著他,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亞圖斯會認為我不信任他,反而會有意外的情況發生,再者,火煉的三個人,無論誰跟著亞圖斯,我都不放心。”
這里是拜摩,這三人無論誰跟著亞圖斯出去,都處于危險之中,甚至,亞圖斯會隨便找一個理由,干掉他們。
亞圖斯單獨行動,無論從哪方面說,都是必須的。
他要與另外兩名大公打交道,為韋恩打掩護。兩名大公要見“弗達”的請求,他要找一些措辭搪塞過去,同時,他也要與其他人交流溝通。
須知,機械馬,也就是火車,里面還有一些人沒有離開,他要與這些人做一些安排。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亞圖斯有心搞一些小動作,真的可以玩死岡瑟等人。
并不是說岡瑟等人的能力不行,而是岡瑟他們的眼界不如亞圖斯開闊,當亞圖斯沒有生命之憂——哪怕只是很短暫的時間——他就可以快速理清四周的狀況,并用盡一切辦法,作出對其最有利的選擇。
如果岡瑟此前沒有接觸過這些小伎倆,吃虧在所難免。
有時候,決定一個人命運的,往往是一件小事。
“這件事暫時放下,我們還是趕緊學習阿爾貝丹語吧?留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韋恩說道。
默菲點了下頭,偷瞄了眼韋恩,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話要說嗎?”韋恩又問道。
默菲立刻從座位站起,跪在地上,額頭緊緊貼著地面。
韋恩從未見過這樣的默菲,被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有什么話,起來說。我沒做錯什么事吧?”
“沒。”默菲抬起頭看著韋恩,“我知道,因為有您的照顧,我才有機會活下來。我雖然說話少,但很多事我都清楚。如果不是您,我可能……不,是肯定在地下室時,就死掉了。大家對我都很好,我也感到很對不起泰貝莎姐姐……她兩次出事,都和我有關……我欠大家的……每一個人都欠。我無力報答您和泰貝莎姐姐他們,在這種情況下,再向您提要求,真的很過分。但是,這件事只有您能做到。”
“什么事?”
“我父親……我父親去了下界,消失了。大概失蹤了兩年。我知道,2年很長,他在下界那么長時間沒有音訊,可能早已經……但我還是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事。大哥哥,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您……”
默菲說到最后,聲音有些哽咽。
韋恩擺了下手,沒讓默菲繼續再往下說,否則,她非痛哭出來不可,即便這樣,默菲也已經默默地流出了眼淚。
“知道了。如果有機會……我會打聽這件事,包括向加梅內斯先生。但是,希望給我一些時間。有時候,太著急很容易壞事。被他們認出我并非弗達,反而更沒機會。”
默菲連忙擦掉眼淚,露出笑意,“我的時間還很長……”
“你能這樣想就更好不過了。”韋恩笑道,“好了,你還是趕緊教我‘阿爾貝丹語’吧?語言不過關,我可一點機會都沒有。”
默菲臉色通紅,略顯尷尬,擦干眼淚后,回到座位,繼續教韋恩“阿爾貝丹”語。
也就教了五六句,房門突然被人敲了一下,守在外面的格雷朗聲說道“亞圖斯先生請求拜見陛下。”
默菲隨即停止發音,韋恩也將被褥拉起,斜靠著墻壁“進來。”
門隨即打開,韋恩歪過頭,門口處站著亞圖斯。
他換了一身西裝,也洗過澡,除去了身上的汗漬,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