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魯咀嚼著剛塞進嘴里的羊腿肉,兩只手指將羊腿骨從嘴里拉出,隨手丟在了地上。
“你說完了嗎?”梅魯嘴里不斷咀嚼羊肉,一只手在一側劃了兩下,立刻有女仆遞來一串葡萄。
跪在地上的亞圖斯不敢出聲,雙手已經攥滿了汗水,聽到梅魯詢問,他沒來由的顫抖了一下。
剛從弗達的府邸回來,他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便被赫由基叫到了梅魯的房間。
見面之后,梅魯便對他進行了一番盤問,問題始終繞不開兩點。
首先便是隧道的事故。
如果說整個阿爾貝丹中,有哪個人對這次事故最痛心,只能是梅魯——就連韋恩,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是對這次事故的受益者——他使用這條隧道的頻率最高,而且,這條隧道也能給他帶來不菲的利益。
在他的手上,申請參與“勇者游戲”的人,已經有上千人,如果全部派送過去,又是一大筆收入。
事故突然,使得他的計劃破滅,想要讓人過去,至少要隔上幾個月的時間,甚至一年也有可能,那么,修隧道的錢誰出?
更何況,機械馬也墜入下界,肯定報廢了。新造一架機械馬同樣價格不菲,這筆錢又有誰出?
修隧道要錢,造機械馬要錢,這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問題是錢從哪兒來?
作為商人,梅魯當然不會給自己挖坑,虧錢的生意,他絕對不會做。無論是修隧道的錢,還是造機械馬的錢,他都會從阿爾貝丹的稅收里搞到。
但只是這樣就夠了嗎?
怎么可能?
他還想要弗達的葡萄酒莊園,盡管弗達不見得會同意。
但是,作為這場事故的當事人,弗達必須要有所表示,而那座葡萄酒莊園,無疑是最佳的籌碼。
現在亞圖斯卻告訴他,弗達昏迷不醒。這讓他連與弗達交談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很糟糕。
“是。”
亞圖斯很清楚,他沒辦法抵擋住梅魯帶來的壓力,只能在心里不停念著“上天保佑”。
還真別說,念了十多次后,內心的緊張感消失不少,以至于連梅魯說了什么,都差點忽略過去。
“你這么說,讓我很頭痛……你說,維修隧道要花一大筆錢,機械馬又要造新的,畢竟我們使用的最多,這兩筆錢從哪兒來?現在你又告訴我,他昏迷了,你說我找誰賠錢。”
一瞬間,亞圖斯感到了自己有種窒息的感覺,內臟跳動急劇加快,差點昏厥過去,僅剩的理智讓他內心默念“上天保佑”,右手緊緊攥住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這才讓他挺了過來。
亞圖斯深喘了兩口氣,卻依然不敢抬頭看梅魯。
“大……大人,弗達大人哪怕昏過去了,人也還在。等他醒過來,他應該會有一個解釋。”亞圖斯想著先將面前的困難扛過去,這件事以后再說。
至于韋恩怎么應對梅魯,拜托,那就是神仙打架,關他什么事?更何況,韋恩也不是一個容易被欺負的人。
他兩邊都得罪不起,干脆直接讓兩個人直接交涉,屆時,和他也就沒什么干系了。
“你說的也對,我不信葡萄酒莊園還能飛走。”梅魯伸出了手,立刻有女仆拿著毛巾,清理他手上的油漬,“不過,再怎么說,也耽誤我賺錢了,要一點利息總不過分吧?你說,弗達會不會死?”
“啊?這……我哪兒能知道?”亞圖斯連連搖頭。
“真是可惜,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就能名正言順地接收他的家產。”梅魯嘆了口氣。
亞圖斯咧了下嘴,卻沒有出聲。
便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梅魯大人……澤魯塔大人的使者來了。”
赫由基連忙走出門外,問道“是誰?”
“是布斯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