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胭脂紅,兩抹煙霞處。
我抬頭望見一只白鷺,亂飛一通,獨自飛成圈圈惹人笑話。想來是找不見了鳥群,實在可憐。
見它孤單一只,前有龐然大鷹后有強烈大風,此白鷺必有一死。不若打下來入我腹中。
不知白鷺肉是何滋味。
三哥說,世間閑逸風光最是在鄉野之處,我覺得他是故意要把我拐到此處。
此鄉野之屋落于一片竹林青影之中,屋外有塊巨大的磐石,打磨得光整有澤。
夜來風起又伴蟲蟬孤鳴聲,三哥會守在我床頭看著我睡著。
白日里柴木堆了一地,怕不是三哥要吃它。只見他揮斧斬柴,猶如十分賣命的屠夫,大汗淋漓。
“三哥,這個好吃嗎?”
他聽到頓了頓,扔了手中之斧。起出手來掐了掐我的臉,指腹磨得我一陣機靈。
“裳兒,想吃什么三哥就給做什么。”
他蹲下來又湊近我,莞爾一笑猶如璀璨星辰,雙唇微張粉紅透亮。
我坐在那塊光滑磐石上,不時扭了扭身子換了坐姿,此磐石又硬又滑坐起來十分費腰子。
聽此,心中感動。
隱隱聽到江流泉水作響,顫巍巍之聲不絕于耳,我想起總有采蓮女入了溫潤江流中細捏出清脆歌謠,船上之可口蓮蓬子愈來愈多……
“三哥,父親呢?”話說這幾日沒見過父親幾面了,不知其要做什么竟撇下我們兄妹兩個。
三哥忽而眼中閃爍,只一瞬便笑顏如花,溫柔對我道:“他在來的路上......”
青瓦成塊,炊煙裊裊一如霧色秋風,偶有烏鴉三兩只,惹得三哥執起掃把揮打。
這時總惹得我大笑出聲,他怪不好意思,撓頭臉紅了一番。
三哥不時牽著我上街,街上之物琳瑯滿目,我兩只眼睛是看不過來的,譬如五顏六色之糕點、七形八樣之果子。
三哥看緊了我,不過我雖貪吃給不至于讓他擔心至這種地步。三哥之手上的劍繭厚實,不巧他愛拽緊了我的手,我苦不堪言……
“嗒嗒……”我聽到側耳旁傳來敲板子的聲音,不得不惹來注意。
細細碎碎又雜著嘈音之聲灌入耳中。
“話說咱百川之國出了臭名遠揚的家族……”
“咱們一向自恃清高的鎮國公,竟做出虐待養子、以報私仇的事!”
“驚煞了我等……”
“哪知有朝一日養子尋到親歸了根,整個鎮國府便一夜傾塌……”
此故事編得精妙,我聽得津津有味。欲要再聽下去。
哪知旁邊之三哥猶如被雷劈了般,面色發黑青筋凸起,猶如一塊燙手的芋頭。此芋頭拽我手的力道又加深了些,便如針扎我手,實在苦了我……
抿了口碗中之湯,不禁眉頭緊鎖。唇如被撕破了般,苦澀覓齒似斷腸。想著一口悶下便不那么苦了,而且每每喝完三哥都會給我糖吃。
待整碗湯皆入腹中,便覺苦澀爾爾。
不過我欲叫苦一番,好叫三哥多拿出幾塊糖。此時三哥坐在門前,長發簡單挽起,于日輝下擦拭著他那銀光閃閃的長劍。劍刃可斷發絲。
怕了怕了,抿緊了嘴不作語。
近日來為了不增三哥煩惱,便比平時更加聽他的話。乖巧如我,乖巧如我。
因為他總是看起來不大舒心,怕是嫌我煩了,吃得多還總分了他的糖。莫不是他不想要我了,我打心底里害怕三哥因此撇下我。
十有八九個哥哥,都是喜歡乖巧的妹妹。不搶他的糖吃也罷。
月色朦朧,螢火如碎星流淌入山川湖河之中,蟲飛狐鳴,不得幾分安寧。
一閉雙眼,便早早入了夢。夢中之莊公正擺著酒席,桌上形形**美食要饞煞我。
此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