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打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吳剛。
和我在一個同戰(zhàn)壕中艱苦奮斗的兄弟!
曾經(jīng),在我們都是實習(xí)生的時候,我們在工地上相互照應(yīng),刻苦專研。
那個時候,我們像是標(biāo)桿精英,上級領(lǐng)導(dǎo)見到我們,都夸口稱贊。
在第一個工地結(jié)束后,我們也被分道揚鑣。
后來,我成為了海外負責(zé)人,吳剛也成為了項目經(jīng)理。
不過,我們從來沒有交流過。
能夠支撐我們感情的,就是當(dāng)初的實習(xí)情誼。
之前,在集團公司培訓(xùn)的時候,我遇到了吳剛,便和他聊起了家常。
那個時候,我不想讓吳剛知道我的底細,便謊稱是不適應(yīng)國外的生活,申請調(diào)回國內(nèi)項目的。
吳剛相信了。
后來我被李雪麗叫到辦公室,辭退了工作之后,我也就再也沒和吳剛聯(lián)系過了。
我不明白,在這個時候,吳剛為什么要給我打電話。
我猶豫了一會之后,還是接了。
“辰哥,好端端的,你咋辭職了,辭職也不告訴我,要不是我今天去漕塘項目找你,我都不知道你換工作了。”
吳剛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爽朗,我?guī)缀跄茉谀X海中構(gòu)思出他陽光的模樣。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能說些什么。
脫離了水華集團后,仿佛我已經(jīng)脫離了生活的軌道。
我在水華集團待了大半輩子,接觸的人也全部都是水華集團的人。
無論是好友還是群聊,就連聯(lián)系方式,甚至是回憶,全部都和水華集團有關(guān)。
就像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早就把我融進了水華集團中。
突然脫離之后,我都不知道,那些在我列表中躺了十年的聯(lián)系方式,究竟還要不要刪除。
我也沒想到,在我被降職后,甚至被辭退后,竟然還有人能夠記得我。
我哽咽了。
像是猜出了我的心情,吳剛也沒有繼續(xù)多問。
他想請我吃一頓飯。
我本想拒絕,可我害怕拒絕后,我會徹底的失去這個還記得我的朋友。
吳剛告訴了我飯廳的地點,我坐上了出租車,帶著壓抑的心情朝著他給的地址靠去。
包間很大,桌子上也有很多菜肴,但人也只有吳剛一個。
他確實是誠心誠意想請我吃飯的。
見到我后,吳剛的臉上蕩漾著笑意,看著他的模樣,我的身軀不由的一顫。
就連眼眶中的那輪雙眸都變得有些黯淡。
吳剛一點都沒變,不管什么時候,他的臉上永遠都帶著笑容。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一家三口非常恩愛。
我羨慕他!
我非常羨慕!
吳剛問我最近在干什么,我說再跑銷售業(yè),雖然很累,但待遇還算不錯。
見我轉(zhuǎn)行了,吳剛的眼神流露出了一絲驚訝。
他張著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可欲言又止。
他喝著酒,心情似乎很沉重。
我知道他想說什么。
辛辛苦苦在工地干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學(xué)到了高端的技術(shù),甚至有管理一個項目的能力。
這些經(jīng)驗全部都是寶貴的財富,那是我的畢生所學(xué)!
我也想去其它的工程公司,可整個寒陽市,除了安建公司,沒有一家工程公司能和水華集團媲美。
可是安建公司的門檻太高,而且人數(shù)已經(jīng)將近飽和的狀態(tài)。
安建公司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雖然我在工地干了大半輩子,可我不可能剛上任就會做到職位很高的工作。
我總不能繼續(xù)在底層摸爬帶滾的奮斗吧。
我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