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濟州的第二天,荊立科給吳道打來電話,對他說,他們在北京拍的照片已經發到了他的郵箱里。
吳道打開郵箱,把照片下載下來,看了很多次。之后,他把照片轉發到了司百芳的郵箱。吳道想給司百芳打個電話,把照片的事情告訴她,但想了想之后還是決定發短信。一會兒之后,司百芳回了只有兩個字的短信“收到。”
又過了一天,司百芳來到濟州大學找吳道,依然是在學校南門相見。她把吳道從圖書館借出來的書還給了他,還告訴他以后不用再給她借書了,她已經辦了濟州市圖書館的借書卡,可以自己去市圖書館借書看。
看著決然而去的司百芳,吳道說不出一句話。就是在這個門口,他和司百芳第一次見面,之后又留下了無數美好的回憶。然而時光境遷,一切都已不復當初。
自那天之后,司百芳便不再和吳道聯系,吳道給她打電話她不接,發短信她不回,這個之前幾乎每天都會和他聯系的姑娘似乎突然就消失了。
當然,吳道知道司百芳不會消失,她肯定還在高楊中學當老師,因為她需要這份工作。然而想起兩個人在曹雪芹像前的對話,吳道沒有勇氣去找司百芳,因為他擔心那樣的場景會重演,他害怕他們的關系會變得更差。
吳道陷入了極度的悲傷之中,他知道自己是失戀了。讀本科時,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成為別人的女朋友時,吳道也曾有過這樣的悲傷,但程度遠不及這一次。他想把自己沉浸在文學故事中,就到了圖書館里看小說,但沒有任何情節能夠吸引他,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又拿著自己最喜歡的詩集到學校的空地上高聲朗讀,但詩歌失去了魔力,他仍然忘不了司百芳的形象。他一次次在夢中見到司百芳,喊她的名字。他一遍遍看著兩個人在北京拍的照片,淚水再次流了下來。
時間在悲傷中前進,吳道以“睡眠不好,需要休息”為理由,連續缺席了四次同學的聚餐和唱歌。到第五次時,他的心態才變好了一些,但聚餐和唱歌時,他更加沉默。別的同學問吳道,他和喜歡的女孩進展到什么程度了、表白了沒有、什么時候來一起參加聚會,他微微一笑說
“我們已經結束了。不,事實上我們從來就沒有開始過。一直以來,是我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系。”
同學追問究竟是怎么回事,吳道回答說
“這件事情非常復雜,也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私事,就不說了。”
同學聽吳道如此說,也就不好再追問什么。
時間就是這么準時,不論你是歡樂,還是悲傷,它都會按固定的速度前進,不會多也不會少,該來的日子一個都不會少。六月三十日,濟州大學的學生們都在為了即將到來的暑假而忙碌。
李梅在幾天前就給吳道打了電話,問他暑假幾月幾號開始,他哪一天回家,是上午還是下午。吳道告訴李梅,學校七月一日開始放暑假,他會在那天的下午到家。
高楊中學也是七月一日放暑假。六月三十日晚上,吳道鼓起勇氣給司百芳打了電話,想問問她暑假的打算,司百芳還是沒有接。他只好在第二天帶著沉悶的心情坐車回到了齊城縣。
在家的日子里,吳道還是天天想著司百芳,更加覺得生活了無趣味,看書也看不進去。
自從上大學以后,吳道就很少再干農活,到河城鎮政府上班以后,就再沒有去過自家的地。為了忘記煩惱,吳道主動和母親李梅一起去地里干活。齊城縣的夏天高溫高濕,吳道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流,他理解了父母的不易,然而卻仍然沒有忘記司百芳。
十幾天后,楊成志給吳家打來電話,說他的兒子楊在行今年參加高考,成績只夠上大專,不知道該報什么學校,叫吳道去一趟楊家莊,指導楊在行填報志愿,順便在那里吃頓飯。
由于受到吳道的影響,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