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絕扈的黑鷹旗已經遠遠可見,緊張的情緒在暫四師里蔓延開來,四千五百人的部隊里,從山東道新兵訓練營走到現在的,不足一半,其余多是新入伍的壯丁。
不過這個時候,部隊里的武器還是比較好的,因為經過多次勝利,繳獲了不少優質裝備,剩余的鐵,正在加緊敲打鍛造,要做出更結實、更鋒利、堅硬的武器出來。
有的鐵,還被打造成鎧甲。
敵軍的先頭部隊大約有五千人,剛才已經走過去了,唐琪并沒有阻攔,整個暫四師偃旗息鼓,遠遠地看著。敵軍的斥候多次跑到這邊來探查情況,最終都無功而返,其中有兩個距離太近,被白恪射死一個,另外一個被唐淵射傷,活捉了回來。
從斥候的問答中,得知情況不妙,因為這兩個斥候不能返回的話,敵軍就知道在哪個方位出現了意外。
一時間,緊張情緒驟然升高,生怕敵軍放棄攻城計劃,而整個包圍過來,那唐琪與她的幾千人馬,就徹底葬送在這片密林當中了。
不過令人感到慶幸的是,敵軍先鋒部隊并沒有停留,繼續前進,他們所帶輜重不多,最起碼沒有扎營的設備,這樣說來,他們先鋒部隊的任務只有一個,直接攻城。
“按理說敵軍糧草比我們充足,可他們為何如此著急攻城呢?”典梼疑惑道:“再說,此時的德州城幾乎是空的,再封城幾日,德州百姓都沒吃的了,他們為什么還要這樣著急攻城呢?”
德州在梁軍手里的時候,河南很多米商瞅準時機,跑過來大撈一筆,可如果德州陷入男賈人手中,商人們早早就跑了,根本不敢來這里做買賣。
不是擔心男賈人不給錢,而是《大梁律》不允許。男賈王完顏乾坤并沒有愚蠢到搶商人的地步,他甚至鼓勵大梁商人來做買賣。
唐琪略做思考,道:“有的時候上峰的命令并不一定都是對的。就好像先前他們擺的蜘蛛網陣,不就是一個空架子嗎?
結果他們損失了將近五萬精兵,這對他們來說是致命傷。
雖然我們傷亡的數目不比他們小,可我們畢竟有后方支援,陸陸續續還有部隊渡河,時刻保持十五萬到二十萬的部隊規模,長久來看,這次戰爭他們輸定了。
不過完顏大鱒并沒有放棄,他之所以讓前方部隊快速反撲,我估計是在制造聲勢。
前一陣聽說,桑臘王那邊有異動,不過后來又被大梁使團給勸服了。
這真的很危險,如果此時咱們大梁腹背受敵,那么國庫必將被掏空,糧食供應也會不及時,那樣咱們反而是必敗無疑。”
典梼更加疑惑:“既然如此,桑臘王為何又退兵了呢?”
唐琪道:“所以皇帝把這次出使河西的使者直接提拔為戶部侍郎,才二十七歲,近百年來,最年輕的戶部侍郎。”
簡單說了兩句,大家不再言語了,不久后納蘭絕扈親壓中軍路過,他的將旗已經距離唐琪最近,再放他們走,就開始越來越遠了。
恰在此時,斥候來報:“敵軍先鋒已經開始攻城了。”
唐琪遙望遠方,此時的德州城已經漸漸泛起火光,火光越來越大,最后感覺整個德州城都陷入火海之中。
“開始計時!”唐琪命令道:“一個時辰之后,吹響沖鋒號。”
“是!”
——
天漸漸黑了。
可德州城外的火,依然熊熊燃燒。
敵軍從哪里登城,火堆就從哪里燒起,后來整個德州城,幾乎沒有什么可以登城的地方了。
韓當站在城頭,揮舞手中長刀,高聲喊呵,提振士氣。
有冷箭射過來,不幸被射中肩頭,憑借鎧甲的厚實,并沒有刺進身體里,可依然讓他覺得手臂發麻,動作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