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戰敗的將士,垂頭喪氣地走在逃亡的路上,他們看起來疲憊不堪。
一輛破馬車上,倒著兩個人,一個是雙眉緊蹙的甄霸道、一個是人事不省的馬不方。
雖然是敗兵隊伍,可這里帶頭人,卻是神策三軍云麾將軍王操天。
年過花甲的老將,須發皆白,他寬大的骨架,支撐著一名戰將最后的風度。
可是,他已經太累了。騎在棗紅大馬上,面容憔悴,已經有些握不住手中的銀柄戰刀。
要說這王操天,年輕時也是驍勇無敵,曾經多次與祁東陽合作,立下過赫赫戰功。
如今黃昏細雨,城殘車破,隊伍中一位見證過祁東陽戰敗的將官,突然聲淚俱下。
“小甄,為何哭泣?”
甄霸道的兒子也在隊伍里,正所謂上陣父子兵。
甄修為抬頭看了王操天一眼,道:“世伯,侄兒只是覺得委屈。”
王操天知道甄修為想說什么,可他還是裝糊涂道:“有一句話已經被大伙說爛了,可每次戰敗,又都會被大伙拿出來。”
甄修為點了點頭。
王操天繼續道:“之所以會被拿出來講無數次,就是因為它是軍旅中的一條準則,古往今來,但凡披上甲胄者,概莫能外。”
甄修為本不想再點頭了,可他還是點了點頭。
神策軍權限被襲,恒州王操天、甄霸道、方天化被敵軍猛攻,而北伐軍竟然沒派來要一支支援部隊。
當然,由于路途較遠,而且中間還隔著敵軍第一猛將顏盞石牙,因此勉強說可以理解。
但是神策三軍第三師史進沖部,是如何被偷襲的呢?
冀州距離洺州,中間還隔著一個邢州,而此時玄甲軍第三師、暫時第四新兵師、飛虎軍第五新兵師都在邢州,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就那樣讓顏盞石牙大搖大擺地沖過來,又囂張跋扈地揚長而去?
為此,甄修為想不通。
可世伯王操天并沒有提起這件事,他便壓在心底,不再提了。
——
“敵軍為什么突然這樣打?”
北伐軍主帥霍子珍看著戰略圖,突然覺得疑惑,他搞不懂敵將顏盞石牙為什么突然放棄冀州而不辭辛苦偷襲洺州。
史進沖正在修整隊伍,根本就沒有什么戰斗力,他為什么非要打史進沖呢?
看他的動作,更好像慪氣一般,報復性打擊史進沖。
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說,在史進沖攻打衛州的時候,無意間殺了顏盞石牙的什么親人?
霍子珍搖了搖頭,他認為顏盞石牙作為敵軍第一猛將,不可能做出如此糊涂的決定。名將冷酷,不可能因為個人原因,冒險沖擊敵后。
盯著沙盤看了半天,聽身旁參將紛紛說出想法,霍子珍都覺得不對,可此時他也搞不懂敵軍為什么要這樣打。
“既然顏盞石牙已經撤軍,而且撤退到了深州,那咱們也沒什么好猶豫的,玄甲軍一師張云龍駐軍洺州修整;二師曹圣、三師公孫雄駐軍邢州;
虎賁軍蕭寒部駐守冀州,張漢山陪同,同時虎賁第四新兵師也調到冀州,直接歸蕭寒管轄,讓他時刻準備與顏盞石牙決戰;
另外告訴張之魁,帶領虎賁第三師肖飛部、飛虎暫四師岑參部、虎賁暫四師鞠樊部、神策暫四師唐琪部,繼續牽制滄州之地,不求完勝,只要拖住就好。”
一支小三角旗插在深州地界,霍子珍信誓旦旦地道:“七月中旬,決戰深州。”
——
幾乎就在神策全線戰敗的同時,虎賁軍蕭寒部、張漢山部闖入冀州,偷襲冀州成功。
虎賁暫四師中郎將戰死,蕭寒調用虎賁第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