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唐淵,你牛什么牛。如果上馬比試,我覺得你根本就不如我。”吳匡微笑著說,他想用微笑掩蓋什么,好像是好朋友之間開的玩笑。
如果這句話當真是唐虎或者陳豹說的,唐淵并不會往心里去,因為哥仨出生入死,共同進退,三個人中任何人有進步,對自己都是有好處的。
同生共死的感情,可以開這種玩笑,但是吳匡好像高估了自己的。
唐淵沒理他,繼續打掃戰場。
剛才他接到命令,負責攻擊一支小隊,信報上說小隊只有五百人,可這次戰斗直屬二團付出的代價遠遠超過預期。
敵軍絕對不止五百人,而唐淵隊伍里又有很多新兵,他們雖然作戰勇猛,卻缺乏紀律性和防護能力,敵軍箭矢射來的時候,新兵們成片倒地。
“喂,你啞巴了?”吳匡繼續挑釁。
“如果想在武藝上掰掰手腕,我時刻奉陪。”唐淵瞥了吳匡一眼,“無論是木質教具是真刀真槍,都奉陪到底。”
吳匡臉上的笑意漸漸消退,冷著臉說:“你這人真不吃玩笑,沒勁。我是來通知你的,唐琪讓你送一千人給她。她說,準備沖擊會昌。
你知道,現在男賈人根本守不住長城了。
呵呵,這群蠢貨,以為長城是用來守的嗎?
它的作用,主要是警報和傳遞信息。
長城那么長,怎么知道敵人是從哪個方向殺過來的呢。總不可能每個烽火臺都放一個團來守護吧。”
唐淵并不想與他說話,可又不能太冷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男賈人有今天,是他們自找的。”
低下身子,從一個小兵尸體里找到一小袋糧食,打開一看,是一些烤熟的黃面,這應該是他中家里帶來的。
這些糧食還沒吃完,他就死了,如果讓家里人知道,一定會心疼得撕心裂肺。
晃了晃頭,甩掉那些壞情緒,繼續翻了翻,找到了小兵的名牌。
每個士兵都有一個名牌,形制不一樣,有的是木頭的,有的是竹子的,只有都尉以上的軍官,才配發金屬或者玉器的,不過不要多想,所謂配發并不是軍隊給你準備,而是軍規允許你自己準備。
至今,唐淵兜里揣著的還是一塊竹魚符,唐瀟送他的那塊銅牌,他還沒時間去刻字。
“我手下現在也沒多少人了。”唐淵指著面前的一大片尸體說:“本來我有三千人,現在死了一半,還剩下一千五,其中有八百傷兵。現在你跟我要一千人,人倒是夠數,就是擔心他們走不到地方。”
“軍令如山,你必須送去。”吳匡命令的口氣說。
“是你帶走,而不是我送去。”唐淵用手指了指吳匡:“注意,現在你是在與都尉長說話。我沒心情用官階壓制你,不過你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拿著雞毛當令箭,實在是不討喜的行為。”
“唐淵,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是唐琪身邊的人。我這次來,代表的是唐琪。無論我用什么口吻跟你說話,你都不應該反駁我。”
“你讓我去死,我也要死嗎?”唐淵苦笑:“不瞞你說,我唐淵壓根就沒打算在軍隊里混下去。什么中郎將在我看來,也不過是一時的首領罷了。
等打完了男賈,我就回家去,種我的一畝三分地。
而你不同,你是一個喜歡當官的人,希望你能讓自己心胸寬廣一些,這樣你才能做更大的官。
別讓自己的狹隘,阻擋了自己的升遷。”
唐淵不想跟吳匡斗嘴,他說了一句“跟我來”,便不再說話了。
來到軍營里,唐淵讓吳匡自己去選,選一千個人。
“除了軍帳里的這幾個你不能帶走,其他人你隨便選,選最強壯,最健康的。”唐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