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將令,全體輕裝簡行!”
行軍很累,尤其是對步兵來說。
身上的鎧甲,手里的武器,腰上掛著水囊,背上還要背著行軍包,加在一起好幾十斤。
一場大雨不期而至。
泥濘的道路上,行軍更艱難了,尤其是上下坡的時候,士兵腳底打滑,就連戰馬都不時摔倒,剛才還有一個倒霉的騎兵,摔倒的同時,脖頸竟然落在了隊友的槍尖兒上,他折騰了一會兒就咽氣了。
可即便如此,唐淵還是命令隊伍繼續向東,因為他已經聽說西門真森開始總攻,自己能否及時趕回洛陽,或許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可是當他來到洛陽的時候,突然心一沉,因為即便下如此大的雨,西門真森依然在攻城,而且還是四面八方地攻城。
城頭上的軍民奮力反抗。
攻城的人很辛苦,守城的人也很辛苦。
血,染紅了濕漉漉的城墻。
火被雨水澆滅了。
火是交戰雙方的大殺氣,攻城的用火,守城的也用火。
可是整體看來,火對洛陽守城的一方更有利。
這場大雨對于西門真森來說,是一場及時雨,大雨澆滅了城頭上的火,算是替他打開了一道門。洛陽城太大,城墻太長,不可能所有地方都布防嚴謹,當一隊裝備精良的虎賁軍士兵沖開一道口子的時候,突然有十架云梯搭了上去,源源不斷的士兵,螞蟻搬家一樣爬了上了。
守城軍民,根本抵擋不住。
突然一個白頭老將沖了過來,他帶著一伙兒精裝玄甲軍,虎入羊群一般,把剛登上城頭的人又給殺了下去。
那位老將軍驍勇,可是他渾身是鐵能打幾根釘兒?
他還能堅持多久?
“這下可慘了。”納蘭信抹了一把臉,皺眉道:“漢中軍最快還需要五天時間才能趕到,哪怕是他們的騎兵,也還需要三天。而我們還不知道林崇陽來救人的決心到底有多大,如若他稍微遲疑一點,我想這場戰爭就已經結束了。”
陳豹瞇了瞇眼睛道:“咱們要不要接應一下?”
納蘭信擺手道:“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我們不仗義,只是以卵擊石的事我們不能做,畢竟咱們也是人,咱們的兄弟也是兄弟,不能白白送死。現在洛陽城外還有將近十萬虎賁軍,我們一萬五千人沖過去,根本沒什么意義。他們可以把我們消滅光,再繼續攻城,到那時,守城的人就更沒底氣了,他們會以為,他們苦盼的援軍已經被打敗了,士氣一丟,全盤皆輸。”
“那咱們應該怎么辦呢?”岳普著急地說。
這時唐淵走了過來,道:“讓守城的將士再堅持一會兒,等步兵都趕來了,大家跟著我,咱們去南城轉一轉。”
“去那邊干什么?”納蘭信問。
“直接擊殺西門真森。”唐淵說。
“你瘋了?”納蘭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沒瘋。”唐淵道:“這場仗要想打贏,就只剩下這一個辦法了。”
“唐淵,其實有些話我不想當著大伙兒的面說,咱們還是私下說吧。”納蘭信說。
“不必了,”唐淵知道納蘭信想說什么,他一定是想勸唐淵反水。此時如果幫西門真森一把,那么戰爭就立刻結束了,當西門家族控制了洛陽,建立新朝,他唐淵就是開國的功勛。
如果唐淵不同意這樣做,納蘭信還會勸唐淵帶兵離開,去其它地方發展,成為一方諸侯,將來可以聯合地方武裝,一起反抗西門家族。
如果西恩家族能迅速做大做強,震懾住所有地方武裝,那么唐淵作為一方諸侯,也可以擁兵自重,聽調不聽宣,從此成為一方藩王。
這些都是此時唐淵可選的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