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一座小亭，四人落座，兩名婢女伺候喝茶。

“想找狼牙，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這個問題不是我們能解決的。”吳開達開門見山地說。

唐淵道：“請吳老明言。”

吳開達道：“其實我覺得，你們沒必要非要找到狼牙，他已經更名改姓隱藏了起來，平時接些不疼不癢的任務，過著悠閑的生活。他那個人天性不服管束，當初能幫著孟宗打天下，是因為他與孟宗脾氣相投，而且他們之間是兄弟相稱。孟宗對任何人都是頤指氣使，唯獨把狼牙當兄弟看。這也是為什么后來孟宗倒臺了姬一發可以很快現身投降朝廷，可狼牙卻不會。”

唐淵道：“朝廷已經明確說明，只要他肯投靠朝廷，高官厚祿等著他，而且還會釋放孟宗。這時候他出現，明明是救孟宗，他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吳開達擺手道：“像狼牙這樣的殺手，往往都有一點怪脾氣，對有些事很執拗。我認為，他信不過朝廷。出來投靠朝廷，萬一朝廷翻臉，他和孟宗或許會同時死。而現在，只要他躲起來，他和孟宗都不會死。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像他這個級別的殺手，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可是姬一發出現了。”孟桃著急地說。

“姬一發是孟家的劍客，不是殺手。劍客可以任務失敗，但殺手不行。”吳開達知道的事著實不少，他侃侃而談，他說，像姬一發這樣的人，任務失敗，哪怕是沒照顧好五公子孟督，他還可以活著回來，而且還成為了孟丹青的義子，可是刺客則不同，他們的路只有兩條，要么成功，要么死。他們幾乎沒什么退路可言，雖然也有刺客刺殺失敗后逃脫的，可那些失敗都是在計算之內的。可這次朝廷給狼牙開從的條件，是沒有退路可言的。姬一發可以活著，狼牙未必能活。

“狼牙現在在哪？”

“在大同府。”

“前一陣聽說他去莫州找過岑參。”

“岑參并沒逮捕他，這件事現在鬧得沸沸揚揚，我想太后也在惱火吧。”

唐淵覺得未必如此，但他沒反駁吳開達，放下一張銀票，客氣地離開了。

“哥，跟他說話還需要掏錢呀？”走出老吳錢莊，孟桃問道。

“這是行里的規矩。”唐淵四下看了看：“想讓狼牙出現，問題還是出在朝廷身上，皇帝陛下不圣旨昭告天下，恐怕狼牙都不會相信朝廷。只有讓全國人監督，他才敢冒出頭來。即便是那樣，我覺得憑借狼牙的謹慎性格，或許他還會有別的什么條件。世事變幻啊，即便這次皇帝不食言，誰知道下次會不會找個理由又翻臉了呢。”

“伴君如伴虎。”孟桃道。

“正是如此。”唐淵認同。

唐虎笑了笑說：“我也是虎。”

與吳開達見面后，孟桃顯得悶悶不樂，走過那條小吃街，她情緒不高地說：“哥，你花這么多錢，是不是就想讓我知道救父親其實是不可能的？”

唐淵突然笑了：“胡說什么呢，我還沒放棄呢。現在能聯絡上狼牙的又不止吳開達一個人，一些高級殺手也能聯系上狼牙，而且他們也敢勸說狼牙。”

“你認識高級殺手？”

“我不認識，你嫂子認識。”唐淵淡淡地說：“一個叫蕭仙魅的殺手，是南晉著名殺手蕭無間的妹妹，說起蕭無間，跟我還都是專修箭術的，據說他是當世唯一的九品箭。”

“哥，你現在是幾品？”

“我從來不去測試那東西，不過九品的龍骨弓，我已經能拉滿了。”

“這樣說來你已經九品了？”

“這個不好說，八品后期的人也能拉開九品的弓。只是用起來有些吃力罷了。”唐淵指了指唐虎：“你三哥也能拉開九品的弓，可是他射術不行，射箭是需要天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