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孟氏軍閥失去軍權之后,任由太后擺布,看如今家庭面貌,雖然頗有家道中落的意味,可是孟昭陽好歹也是一名公爵,何至于像個地痞似的,帶著家丁出去收錢?
“孟公這是干什么去了?收保護費???”
唐淵目光詫異地看著孟昭陽,這位曾經叱咤洛陽城的闊少公子可能一輩子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親自帶著家奴走街串巷,去收百姓欠他的幾十兩銀子。
換做以前,幾十兩銀子的花銷,他可能都不知道,因為他的扈從們就把這點窟窿給補上了。
揮金如土慣了的公爵孟昭陽垂頭喪氣地說:“沒轍,府尹大人說他也沒錢,讓我自己去找亭長收,如果能收上來計算我的。可是我去了亭長那里,連哄帶騙軟硬兼施,也沒收上來多少錢?!?
拍了拍自己薄薄的兜,聽到的竟然是銅板的聲音,他感嘆了一句說:“人啊,這都是命。我孟昭陽天生的窮命?!?
“呵呵,孟公,您照比普通人,那可是天生的大富大貴啊。雖然現在你手里流動的錢比較少,但你家糧倉充足,家里人餓不著,這才是第一位的。至于沒有零錢花,這倒是次一等的事了?!碧茰Y心中幸災樂禍。
“次一等?”孟昭陽輕哼道:“現在一大家子,連主人帶仆人,也七十多口了,官府每個月只按照五十人的口糧發放,我們也就是剛剛餓不死罷了?!闭f到這里,孟昭陽好像越說越氣:“這幫老東西,一天到晚特能吃,而且還非要雇丫鬟,也不看看現在家里都什么樣了!”
孟昭陽并不著急談買賣的事。
唐淵笑了,道:“我打算用你家的店面。我已經觀察過了,我發現你家的兩個店面生意都很冷淡啊。也難怪你跑出去到處收錢。我把軍中參將帶來,他在洛陽有許多商界的朋友,可以先把貨送來。”
孟昭陽道:“需要本金嗎?”
“不需要你出本金,貨物由洛陽直接送來?!碧茰Y道:“你只要出門面,并負責銷售,官面上的事你來擺平?!?
“賺了錢,如何分?”
“五五分?!?
“好!唐將軍爽快。”
唐淵突然有些后悔了,感覺給高了,孟昭陽或許看透了唐淵的心思,立刻改口道:“唐將軍,我這也就是對你,換做旁人,你可知道租賃我這兩個門面得多少錢?這好歹也是國公家的門面,出錢少了我能租出去?所以,我寧愿賠錢自己干,也不租給外人。我把你當兄弟,你可別想著法玩弄我。我也是看唐將軍爽快,所以才爽快的,否則咱們一定要學那些江湖人一樣,反復拉扯一番,最后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接受。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沒意思?!?
“對咯,沒意思!”孟昭陽敲著桌子說。
說完了正經事,孟昭陽開始打聽閑話,像個大蝦米似的弓著腰,神秘兮兮地問:“唐將軍,你跟城東北角唐司倉是什么關系?”
“唐司倉?”
“以前是襄城兵馬巡城司的,后來被調去管倉庫了,這可是個肥缺兒?!?
“我們只是都姓唐而已,其它沒什么瓜葛?!碧茰Y如實說。
孟昭陽瞇了瞇眼睛,點了點手指道:“把我當外人了,不跟我說實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很不開心的樣子。
“我是登州府人,他是襄城人,本來就沒什么聯系嘛。”唐淵納悶。
孟昭陽抬起扇子,指著唐淵,不說話,看他那副鄙夷的表情,好像是說:編,繼續編。
唐淵苦笑道:“那你說,我跟他家能有什么關系?”
孟昭陽有些信了,道:“年前聽說你跟唐家小姐有親密來往,還把你的那匹汗血寶馬借給他騎,這事兒難道是假的?”
“哦,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