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德八年八月初二,晨曦微微,朝霞從東方一直蔓延到皇宮頂上,看起來頗為壯觀。
一名持刀女護衛(wèi),步履匆匆,大踏步穿過坤寧宮月門,周圍太監(jiān)宮女毫不阻攔。
昨夜微涼,唐琪剛起床,覺得有些頭腦發(fā)昏,孩子們都還沒醒,她過去瞅了一眼,皇長子趙嶺板板整整睡在床上,唐小魚大頭朝下睡著,一只胳膊還耷拉在床沿上,眼瞅著就要滾到地上去了。
宮女困得不行,已經(jīng)睡著了,唐琪并沒有驚醒宮女,自己走過去,把唐小魚向里面挪了挪。
見皇后娘娘醒了,換班的宮女端著水盆走了進來,準備給娘娘梳洗,這時扈蘭花走了進來。
見扈蘭花風塵仆仆便知她有話要說,唐琪簡單梳洗,便說要去花園走走,幾個太監(jiān)宮女被她支開,與扈蘭花來到碧月湖小亭。
“其實唐淵也在查,只不過他查得很隱蔽。”扈蘭花說。
“你是怎么知道唐淵也在查的?”唐琪面無表情地說。
扈蘭花說:“聽說唐淵認識洛陽殺手集團的人,有一筆來自唐府的錢。雖然并沒直接表明是哪個唐府,但是這個任務并不是殺人的任務,只是追查真兇,所以我認為應該是唐淵在查毒殺林巧兒的兇手。”
唐琪道:“那查出什么沒有?”
“現(xiàn)在基本確定林巧兒是被人害死的,不過害死她的人是誰,根本找不到蛛絲馬跡。其實不光唐淵和我們在查,林巧兒的父親林大疤也在查,他可是北綠林的扛把子,如果他都查不到,那真的就很難查了。”扈蘭花悲觀地說。
“或許大家都查錯了。”
“查錯了?”
“對,地方查錯了,或者是時間查錯了。”唐琪道:“大家一定都是在外面找兇手,可我卻覺得兇手可能在唐淵的家里。唐淵的家里你查過了沒有?”
“這我只能讓我父親幫忙。”
“我們是幫人解決問題的,不是給人添亂的,你確信你父親能辦好此事?”
扈蘭花不說話了,對父親扈大貴,她不是很有信心。
“聽說在林巧兒死了之后,她的一名陪嫁丫鬟被唐淵硬嫁了出去,這名丫鬟已經(jīng)被幾路人先后審問過了,大家確信她沒問題。”扈蘭花說。
“大家都覺得她有問題,她反而沒有問題?”唐琪道:“是不是下手不夠狠?”
“北綠林下手,向來特別狠。”扈蘭花道。
“她還活著,不是嗎?”
“是的。”
“就從她身上下手,讓她生不如死。”
“娘娘,萬一她真不知道呢?”
“寧可錯殺。”
“是!”
皇后娘娘生于軍旅,河北戰(zhàn)場風雨來雨里去,死人堆里躺過河,身懷六甲指揮洛陽保衛(wèi)戰(zhàn),她豈能是普通女子。某些人的生死,在她眼中早已看得淡了。
皇帝趙策嫌棄唐琪不是*女,其實他是冤枉了唐琪,不過也沒辦法,他就是認為唐琪不干凈。
一邊嫌棄,可又一邊迷戀,或許就是女將軍身上的這種看淡生死掌控大局的氣概吸引了他,讓他欲罷不能。恨也恨不起來,只能成天嘔氣抱怨。
前幾日唐琪去找曹圣,希望趁著鞠無命、蘇背琴等人還沒回來的時候?qū)μ笙率郑墒悄杲哐牟苁ゾ谷徽f:再等等。
等什么?
曹圣說:等大柱國閔悅死了,咱們再動手。
大柱國閔悅與唐振是一代人,他們那代人基本上都死光了,就剩下他們兩個風燭殘年,身體已經(jīng)一日不如一日,可是他們就好像一對氣死風燈,縱然風云變幻,他們就是不死,只要他們不死,很多人的各種計劃就不能執(zhí)行。
“大柱國現(xiàn)在手里不是沒有兵權(quán)嗎?”扈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