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好像突然變了天,以前大街小巷需要避諱的字,突然被皇帝廢除了。
至德皇帝說,除了當政皇帝的名號需要避諱,其它一律不用避諱,省得走到街上總能看到通假錯別,讓人心中不爽。
皇帝的改革方案一套接著一套,據說都是出自皇帝和他手下幾位能臣之手,皇帝打算今年開文武恩科,大量招收民間有才之人。
曹太后卸去兵權之后,給人一種新皇帝才登基的感覺,洛陽城里呈現出一種欣欣向榮的美好景象。
雖然對百姓來說生活好像變得寬松了不少,可是對于那些生活在動蕩環境下的官員們來說,卻過得提心吊膽,不知道皇帝哪天就把鍘刀架到自己脖子上了,為此不少曹氏體系出身的官員紛紛提出卸任請求,皇帝朱筆一揮,統統批準。
面對政務上的事,趙策倒是有些主見,如若碰到難事,拿不定主意,身邊還有毋斂寅、程大仁、唐初庵、黃公公這些人幫他出謀劃策。
可是面對軍隊,他還是有些拿捏不準,經常聽取皇后唐琪的建議。
得到皇后建議之后,再去動軍隊,總感覺有了主心骨,如今玄甲軍只剩下十個師,至德皇帝打算重組玄甲軍將校體系,由大司馬張云龍牽頭,選拔人才,憑才任用。
張云龍大刀闊斧,首先更改番號,然后清理一大批中郎將級軍官,洛陽城中只留下一萬人,其余部隊分散到洛陽八關和潼關,保證京畿最基本衛戍力量。
這次大規模任免,竟然波及到了保皇功臣張之魁、萬霖、黃英,這三位不但沒得到提拔,反而被剝奪軍權,雖然保持著云麾將軍、中郎將銜,可是三位將軍內心依然十分忐忑。
“難道說趙策要卸磨殺驢?”黃英憤憤道。
張之魁面無表情。
萬霖冷著臉道:“我想不會,如果這次皇帝動我們,那么以后再有事,誰還會出頭幫他呢?對于叛將如此冷酷,他就徹底失去信譽了。”
張之魁抬眼看了看黃英萬霖,道:“咱們已經被剝奪了兵權,但并不削去我們的軍銜,這會不會是皇帝和張云龍對我們的一種暗示?”
“什么暗示?”黃英疑惑道。
“讓我們滾蛋。”萬霖道。
張之魁擺了擺手:“話不能說得這么難聽。畢竟玄甲軍是趙家的老本,這里面不容摻進來一點沙子。以前咱們三個能混進來,那是因為玄甲軍兵多,不在乎咱們這三萬人,可現在不同了,咱們三個新立下大功,你們說,怎么封賞我們才合適呢?讓我們當玄甲軍帥部官員?就算皇帝信得過我們,張云龍也不會讓我們插手帥部的事。”
萬霖點頭道:“是啊,玄甲軍是皇室的根基啊。尤其是這次玄甲軍庭柱人物曹圣的背叛,差點要了皇帝的命,此后對玄甲軍將領的任用,就會更加小心了。”
張之魁感嘆道:“之所以曹圣沒把皇帝和太后一起干掉,還是忌憚唐氏門閥,所以,他索性以支持皇帝推翻太后為名,從玄甲軍中脫離,并且獲得了淮南地區,從此成為割據一方的大軍閥,曹家算是徹底站起來了。”
萬霖苦笑道:“咱們把話題又扯遠了,剛才你說皇帝和張云龍暗示我們,暗示我們什么呢?”
張之魁恍然,慚愧一笑道:“最近發生的事太多,都把我腦子搞糊涂了。咱們還是聊正經事吧,我覺得,咱們現在應該主動去找皇帝。”
“干什么?”黃英一驚:“跟皇帝要功勞啊?”
“你別打岔。”萬霖推了黃英一下。
張之魁輕哼道:“聽你口氣就知道,你也認為去找皇帝要功勞不靠譜。可是咱們可以變通一下。皇帝不愿意封賞我們,是因為在玄甲軍序列里難封,可如果我們離開玄甲軍序列呢?”
“哦?”萬霖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