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是否會重用孟氏“余孽”,那就要看看這幫人的態度了。
張之魁當年領著萬霖、黃英投誠,將近九萬人的部隊,全部收編,留下幾個孟氏“余孽”,有助于穩定軍心,顯得太后仁慈,胸懷寬闊,能容人,不至于讓降將們人人自危。而且這幫人在太后面前足夠諂媚,也博得太后信任。
“原來飛虎軍中,還有這么多孟系軍官呀。難怪張之魁、萬霖、黃英都給我寫信……”唐淵看著名單,再看看張之魁他們送來的信,一一對照,看看哪些軍官是需要照顧的,哪些軍官確實能力不俗。
“報大將軍,荊國公孟昭陽已經帶到。”張嘎剛把皇族監軍們送到陳豹那里,又按照唐淵的要求把孟昭陽帶到帥部。
荊國公老大不愿意,可他又不得不來。
“恭賀唐大將軍榮升。”孟昭陽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說。
孟大公子能有今日的好生活,還要感謝唐淵在襄城時的合作,否則他把日子過得都快穿不起衣服了。唐淵算是他的恩公貴人,如今唐淵高升,讓他來帥部一趟,為何如此不愿意呢?
并不是孟公子不懂人情,相反,就是因為他懂人情,所以才不愿意來。
現在是敏感時期,唐淵正在接手飛虎軍,作為孟氏“余孽”,他恨不得逃離襄城一段時間,絕對不敢與軍方接觸,萬一讓皇帝陛下多心,再抄家一次,那可就徹底倒了。
唐淵看懂孟昭陽的心思,一笑道:“你別擔心,我讓你來,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害處。皇帝陛下也不會擔心我跟你合作造反。”
“那是當然。”孟昭陽沒好氣地坐下來:“如今我孟家充其量就能算是商戶,而且最近買賣不景氣,我家那一百號人,又要餓肚子了。我都落魄成這樣了,皇帝陛下還能擔心我嗎?”
“少跟我哭窮。”唐淵道:“現在你還想把你父親撈出來嗎?”
“不想,絕對不想。”孟昭陽好像踩了地雷似的,一蹦多高:“唐大將軍,咱能不能別玩這一套?你詐我?”
“沒有。”
“沒有?”孟昭陽瞇了瞇眼睛:“不是我孟昭陽不孝,只是現在我去撈父親,絕不是時候。皇帝陛下剛獲得軍權,正是要立威的時候。我可不想自找倒霉。這樣不但撈不出父親,搞不好還會讓皇帝想起一些別的事,朱筆一揮,拉出去砍了。”
“很好,只要你明白這個道理,我也就放心了。我就害怕你突然在這件事上做文章。你要知道,咱倆關系不錯,這件事已經傳到京城去了。我相信皇帝一定是知道的。如果你在我當上大將軍之后給皇帝寫信商量釋放孟宗的事,會讓皇帝懷疑我暗中支持你。這對我來說十分不利。我現在掌握皇帝一半兵權,雖然我不會謀反,可皇帝還是會感受到威脅。在這種情況下,我一定不能要求皇帝什么,給他增加壓力。就好像韓信跟漢王討要封齊王這件事,這是韓信一生最大的敗筆。因為他讓皇帝感受到了威脅,而韓信根本就沒做好造反的準備。”
聞言,孟昭陽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你放心好了,我不傻。現在錢姨娘還在你家當管事呢?”
“她現在我家里算是半個女主人,內事多半是她和唐虎的母親商量決定,而你妹妹孟桃在我家里是大管家,掌管一半鑰匙。”
“哎,孟桃今年也……”當哥哥的竟然把妹妹的年紀給忘了,這也不怪他,他家的妹妹實在是太多了些,捏著手指計算一下:“至德三年時我記得她八歲,現在是至德九年,哎呦,十四歲了呀,大姑娘了。”
孟大公子笑得不懷好意,唐淵把他轟了出去,還說,不一定哪日會登府討碗酒喝。
見過孟昭陽之后,才接見孟系監軍。
他們是眼瞅著孟昭陽離開帥部的,為此有些監軍竟然感到一陣傷懷,默默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