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仔細想想倒也能理解,子矜并不是不知民間物價,在立國之初的邊鎮(zhèn)荒地一畝都要百錢,現(xiàn)在國朝太平人口漸長,田地的價格翻了幾倍不止,再加上晉地多山,良田難得,價格要高上不少,上田至少也要兩千余錢。
晉王府買地都要規(guī)規(guī)矩矩的按照市價買,還不一定能買來上田,他們一個旁支卻狐假虎威強買強賣,晉王心里不平衡也挺正常。
獨孤霖嘆了口氣,“據(jù)說是因為那一支的人確實不講究,不僅為禍鄉(xiāng)里魚肉百姓,還敢欺壓朝廷官員,有一位御史私下尋訪他們的罪證甚至被毆打致死,他們把那位御史偽裝成被狼咬死的樣子抬去報官,當?shù)氐墓賳T明知世事如何卻苦于沒有證據(jù),只能眼見同僚慘死。”
王琰一掌拍在案上,怒道“他們竟敢囂張至此!”
蕭敄亦是難以置信,大約是燕王一家的風氣太過正經(jīng),先入為主之下他對于皇室的好感極高,即使心里知道不可能所有的宗室都和燕王一家一樣,但他心里總還是覺得,能教出來燕王這樣的宗室,再壞又能壞到那里去。
誰知道短短幾個月,他的世界觀破碎了兩次。
子矜冷哼一聲,“怕是陛下對他們太過寬厚讓他們忘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同一個祖宗罷了,還真把自個兒當回事了!”
對于他們這種嚴于律己的宗室來說,這種敗類最是可恨,他們辛辛苦苦經(jīng)營十幾年的名聲,就因為這些人就要被捎帶著罵上幾句,想想就覺得憋屈。
獨孤霖察覺到子矜的不平,提議道“你們在書院不知道,現(xiàn)在薊州的茶樓里,那些說話人的本子都是關(guān)于這事的,你們要是真想知道,不如去聽他們說說?”
茶樓?
子矜和王琰對視一眼,瞬間便明白了彼此的決定,子矜看向蕭敄,輕聲問道“大兄要同我們一起去嗎?”
蕭敄看向獨孤霖,無聲詢問。
獨孤霖擺手道“想去便去,記得回去之后寫一篇策論,下次休沐交給我。”
“諾。”
見幾人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獨孤霖開始趕人了,“那我就不留你們了,記得晚間早些回府。”
送走子矜一行,靜娘抱著獨孤誼隨獨孤霖回了后院。
靜娘把獨孤誼放到床榻的內(nèi)側(cè),忍不住問“娘子為何要故意引那幾位去茶樓?”
“算是受人所托吧,”獨孤霖笑道,“婧德對她這個義子可真是掏心掏肺。”
怕他左了性情,特意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來開解他。
……
子矜一行出來的時候帶的有王府的侍衛(wèi),如今轉(zhuǎn)道去茶樓也不用再去王府叫人,幾人步入茶樓的時候臺上說書的有了一瞬間的停頓。
茶博士眼尖的看到了子矜和王琰,托兩人常在城中晃悠的福,城中不少店家都認識他們,甚至因為長得好脾氣好兩人還挺受歡迎,至于和兩人并肩而立的蕭敄,茶博士雖然不認識,但看他們幾個相似料子便知道非富即貴。
“娘子可還是去樓上的雅間?”
子矜在大堂掃了一眼,走向了角落中的一個空座,在茶博士為難的臉色中徑直落座,“兩份點心三碗茶,隔壁桌再多加兩份點心,就按照你們賣得最好的上。”
子矜指了指侍衛(wèi)坐的另一桌,見茶博士苦著臉忍不住道“怎么,難道這位子有人預(yù)定了?”
“娘子可別挖苦小人,若大堂的位子都要預(yù)定,我們主家怕不是做夢都要笑醒?”
“那你苦著臉作甚?不想見我們?”
這話茶博士怎么敢接,趕忙給子矜陪笑,道“這不是怕沖撞了娘子嗎。”
子矜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放心吧,不是來砸場子的。”
“欸!”茶博士歡快的應(yīng)了一聲,麻溜的跑去端點心了。
臨走之前在下面給臺上說書的打了個手勢,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