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甲板上,水手李志賢,正帶著侯文,呂海生,馬曉陽等三位實習水手,手持敲銹錘敲銹。
油輪敲銹,是甲板部水手們的日常工作之一。因為敲銹是所有水手科目中最沒有技術含量但是最苦最累的活,尤其在夏季,在熱浪滾滾的甲板上呆一小會就汗流浹背,更別說蹲在那兒干活。所以如果來了實習生,那么這個活大都由實習生來干,侯文他們還是首次出海,所以由李志賢帶隊邊干邊教。
“別用蠻力,慢慢敲,不至于太消耗體力。”李志賢揚了揚手中的敲銹錘示范著,敲銹錘的手柄采用反震設計,鐵質手柄的尾端裹著彈簧,使用時需要一定的技巧。
直到整塊銹斑都敲到出白,李志賢就教他們用鏟刀將出白周圍的漆層鏟成呈坡面狀,這樣利于上漆。
身材略顯單薄的浙江舟山人侯文直起身,擦了擦汗,脫下已經有點發黑的白線手套,捶著腰發牢騷“哎呀我艸,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腰酸腿疼的,還不如上岸去打仗呢?!?
今天雖然是多云的天氣,日頭沒那么毒辣,但甲板上仍是十分悶熱。
“你這猴子,面黃肌瘦的,年紀輕輕的捶什么腰啊,晚上少擼幾次,當心呵呵。”身材魁梧膀闊腰圓的東北葫蘆島人馬曉陽外號“狗熊”,見此情景虐笑道。
“去你個狗熊,小爺我一個南方人,誰像你皮糙肉厚的,名副其實的狗熊樣?!焙钗钠仓旆磽?。
這哥仨關系最鐵,住同一個艙,平時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打游戲,當然也經常打打嘴仗,卻越打越親熱,干啥都結伴。
“哎……!說是實習,實為苦力。哪天俺一定去找林隊長申請,上岸打仗去,訓練了那么久,好鋼得用在刀刃上。”山東煙臺人呂海生拿著鏟子鏟著鐵銹,長嘆一聲道,三人中數他最實誠,干活最賣力。
當初在淡馬錫軍訓的時候,呂海生的訓練成績最好,還得到了林嘯的表揚,軍訓結束后,他們也每人領到了一支突擊步槍,作為兩艘大船的護衛力量。可現在眼見大船根本沒什么危險,呂海生一直為自己的新槍都沒機會用而耿耿于懷。
“拉倒吧,我才不去吶,”馬曉陽一揮手,不以為然的說
“干陸軍有什么勁?山路跑到要死要活,哪有海軍舒服。要是弄個艦長當當那才叫神氣,都不用走路,就能劈波斬浪,馳騁大洋。要是遇見海盜,一聲令下,萬炮齊發,轟他個吊朝天!”
“哈哈哈,艦長?你個狗熊想得倒挺美。”侯文忍不住一手指著狗熊,一手捧著腹。
“沒什么美不美的,到時候你看著就是?!?
“要我說,那倒真有可能?!眳魏I逶挼馈安皇锹犝f林隊長要幫助陳船長創建一支海軍嗎?‘獨角獸’就是第一艘軍艦。”
“你們想啊,這個風帆時代的海軍,可不是一兩艘船就行的,那都要幾十成百艘戰船才行,到時候當個艦長有啥,要當就當艦隊司令!”
“對呀,咱們海員總共才幾個人?到時候每人分一條船都不夠用的?!焙钗幕腥淮笪颉?
“你看著吧,我們很快都能當艦長。不過就你猴子不行,也不看看你那身板,也沒個艦長樣啊?!瘪R曉陽奸笑著道。
“你行?就你狗熊這二百五十斤的體重,一跳上船,船就被你壓沉了,還打個屁的仗。哈哈哈!”
“你才二百五呢,你們家二百五!”
……
“小的們!吃飯啦,收工!”身后遠處,李志賢叫道。
……
岸邊,新立起的營寨中央,一頂方形帳篷,是林嘯的臨時指揮所。
林嘯不在,查哨去了。一張簡易條桌前,肖凱峰和李濤正低頭看著地圖。
林嘯上岸后的第一道命令,是每隊選出5名機靈精干的士兵,組成八組斥候,化裝四出,偵察敵情以及路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