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防到河內,沿捄江一路上溯,不過100多公里。林嘯他們頂著烈日,日行夜宿,走了六天。沒辦法,逆水行舟,快不了。
第七天一大早,“獨角獸”帶著幾艘小船就駛出捄江,進入了紅河,沿紅河順流而下不到七八里,就是升龍皇城,當然升龍現在叫東京這個鬼名字。
當“獨角獸”剛出現在紅河的時候,東京皇城北門的守城士兵就發現了這艘巨大的戰艦。
鄭納虎接到消息的時候,“獨角獸”已經靠岸,正接駁輜重物資上岸。
林嘯選擇在皇城北門外西湖邊上的一片江堤扎營,離北門約有三里。
根據何守信的偵察報告,皇城是個四方形的內城,筑有城桓,在其他三門外都有很多的民居集市,構成外城。只有北門,因緊靠西湖無法擴張,城門外幾乎沒有建筑,在此地扎營可以直接面對皇城城門,且視野比較開闊。
更重要的是此地東靠紅河,西鄰西湖,是一塊南北長不到十里、東西寬約四里的狹長江堤,很難被四面圍攻。
士兵們一個個大汗淋漓,頂著日頭忙碌地扎營立寨,林嘯帶著肖凱峰來到西湖岸邊觀察地形。
昨天剛下過一場陣雨,今天就烈日當空,空中沒有一絲云彩,也沒有一點風,青草蘆葦和紅的白的紫的野花被火熱的陽光蒸曬著,西湖岸邊所有的樹木都沒精打采、懶洋洋地站在那里,知了扯著長聲聒個不停,給悶熱的天氣更添上一層煩燥,天熱得連蜻蜓都只敢貼著樹蔭處飛,好像怕熾烈的陽光炙傷了翅膀似的。
視野里,皇城北面城墻長度約有不到三里,城墻比較低矮但還算堅固,城門外有零星幾座低矮的房屋,估計已經空無一人。離城墻500米左右的西湖岸邊有幾片小樹林,樹木不多但大多是比較高大的古樹。
城墻上人影綽綽,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城垛間安放有火炮,差不多有十來門的樣子,林嘯淡淡的揶揄道“還挺像回事啊。”
“沒炮不太好攻啊。”肖凱峰接話道。
“誰說沒炮?”林嘯大咧咧的道,朝停泊于紅河中的戰艦“獨角獸”望了一眼。
“獨角獸?河面離城門有點遠,夠不著吧?”肖凱峰惑然道。
“走,咱們回去。召集兄弟們開戰前會議。”林嘯瞇著眼望了望城頭說。
……
得到敵艦駛抵紅河的消息,鄭納虎嚇得面色如土,兩眼發直,舌頭都僵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大軍都集結在海陽,可亂匪竟然鉆到眼皮子底下來了!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
亂了半天,終于搞清亂匪只有一艘戰艦,人數果然不過幾百,鄭納虎心神稍定,急忙派人快馬加鞭趕往海陽送信,然后帶著幾名禁衛軍頭目來到北城墻頭,觀察敵情。
等鄭納虎登上城樓,舊港營的營寨已經立起。
盡管人不多,但林嘯卻把營寨扎得很大,四方形的營寨每邊有500多米長,一個個營帳就扎在四周柵欄里面不遠處,營寨中央則單獨扎了一些空帳篷,只有少數幾個堆放了糧食彈藥等后勤物資,大部分都空著,這是專為俘虜準備的。
營寨內有幾面旌旗,因沒什么風,旌旗偶爾才飄蕩一下,寨門口一隊奇裝異服緊身打扮的哨兵在烈日下游弋,手中持著插了短劍的火銃。
“大明?”距離有點遠,旗幟上的字在熱浪中若隱若現,看了好久仍看不太分明,鄭納虎有點疑惑。
“是,是大明,大人。”身旁一名頭目已經看清,慌聲說道。
原來不是什么亂匪,也不是南朝入侵!
竟然是明軍么?
大明不是快亡了么?打不過女真騎兵,倒來打我安南嗎?
鄭納虎雙眉擰成疙瘩,牙關緊咬,“咯咯”作響,臉漲得像個紫茄子,豆大的汗珠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