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嘯等人用過簡單的早飯即辭別馮文軒,整裝出發。
剛走出院子大門,就見馮素琹一身黑色對襟緊身衣站立門前,腰間束條金絲軟煙羅,一把寶刀佩于其間,身旁阿黃虎視眈眈,身后一高一矮兩侍女同樣緊身短打扮,副武裝,后面不遠處馮安民帶著四名瑤兵牽著二十多匹馬早已等候多時。
林嘯皺了皺眉,你干什么?咱這是去虎口救人,又不是去旅游。
馮素琹卻上前笑吟吟的道“林大哥,我們給您帶路,陪您走一趟。”
“呃,此去前路兇險,馮小姐就不必去了,就那幾位小兄弟帶我們走出山區就行啦。”
“不讓我去,他們一個也不會去。”馮素琹撅了噘嘴,嬌嗔道。
“這……”
林嘯一臉黑線,轉頭望向馮文軒,卻見馮老爺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開什么玩笑!這傻姑娘估計一夜都沒睡好,今天天還沒亮就起床準備,咋咋呼呼召集好人馬在此等了都快半個時辰了,這要是硬攔著,還不把天吵翻了去?
“那……好吧,不過我把丑話說在前頭啊,你要去也可以,不過一切行動必須聽我指揮!否則的話,你們加入義軍的事,就免談。”
“行,都聽團長噠。”馮素琹眼睛又笑成了月牙兒。
……
山路難行,好在馮安民他們本就熟門熟路,加上阿黃勇當先鋒在前探路,糧食背包都有馬馱著,山路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走了,段正宏他們甚至沿路還有閑心欣賞風景,不時駐足遠眺。
一行人中午時分即到達永福鎮,那幾名瑤兵跟沒事人一樣,大氣都不喘一口,林嘯看著自己被旱螞蟥叮出血的手背,再看看人家,感嘆他們翻山越嶺的能力,“真是天生的戰士啊!”
一行人草草用過干糧,便急急策馬而行,沿官道一路往桂林而去。
說是官道,其實中途也要翻山過河,好在馮安民多預備了馬匹,途中可以換乘使其輪流歇力,一路疾行速度不慢,走了八十里后到達一個叫四塘的地方,天就快斷黑了。
從地圖上看,此地離關押瞿式耜的風洞山尚有二十來里的路程,由于桂林就在漓江岸邊,從此地前往城北的風洞山,只有兩條路,一條是直接穿過桂林城;另一條是從侯山以西沿桃花江一路北上,繞城到達城北。
林嘯決定在此宿夜,一行人找了家客棧留宿,一夜無話。
……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沿桃花江一路北上,繞過侯山后又折返向南,中午時分到達一個叫燕子巖的地方,發現附近一座小山崗的山坡上有座廢棄已久的古廟,這兒離風洞山只有七八里了。
林嘯觀察過地形后決定以此地為臨時集結點,大家稍作休息吃過干糧后,何守信陪著莫原煒進城去找細作接頭,想辦法找到關押瞿式耜的具體地點;馮安民等瑤兵則入城偵察清軍城內的布防情況,其他人看好馬匹,輪流放哨,休息待命,阿黃早就在四周轉悠,尋找獵物并警戒敵情,這狗真是派上了大用場,有了它連明暗哨都可以少派幾人了。
古廟中空無一人,林嘯走進破敗的大殿時,馮素琹等人已經把蛛塵等略作打掃,找了一些干草作墊,席地而坐。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林嘯問跟在身邊的司徒正。
“十一月十四日了。”司徒正應道。
林嘯皺皺眉頭,喟然嘆息道“但愿還來得及。”
心里再急也沒用,林嘯轉了一圈便走進廂房,避開眾人,找個角落靠墻坐下,打開筆記本研究起地圖來。
從地圖上看,風洞山位于北城門外,既然孔有德敢把瞿式耜關押于此,附近必定有清軍重兵駐扎,救出瞿式耜后,必須一路往北撤離。萬一驚動清軍,必須一路上布置阻擊點,才能讓一部分人帶著瞿式耜安脫離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