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林嘯命戰地救護隊為受傷明軍以及百姓治傷發藥,把三營繳獲的大批糧食運進城中,給城內饑民發放。
百姓們自然歡天喜地,感恩戴德,林嘯的部隊也終于吃上了一頓熱飯,之前自靈山北上一路都是以冷飯團充饑,根本沒有好好吃過一頓熱飯,現在能喝上一口熱湯,士兵們都樂呵呵的,只有盧華一人沒胃口,仍以半個冷飯團一杯開水將就一頓,林嘯知道她是第一次真正看到血淋淋的戰場,沒有食欲也是正常,以后慢慢就習慣了。
第二天上午,李元胤便組織人手打掃戰場,清點俘虜和戰利品,掩埋雙方陣亡者尸首,手中有糧的百姓也興高采烈地組織人手修復被毀城墻、房屋,幫忙埋人、搬運軍械物資。
林嘯安排段正宏從機炮連中選出一些會騎馬的士兵組成一個加強排,隨帶機槍和迫擊炮會同張晨楓的偵察連,跟隨倪志勝火速北上增援潯州,順帶給劉旭磊捎兩門迫擊炮去。
一營和三營打掃戰場完以后,馬不停蹄分別趕往甘棠鎮和黎塘鎮一帶隱蔽待機,并不斷派出斥候偵察柳州方向敵情。
林嘯自己則帶領團部警衛排暫留郁林,幫助李元胤招兵擴軍,完成簡單的訓練后,再一同前往黎塘。
……
此刻,六十多公里以外的潯州,劉旭磊終于等來了耿繼茂部清軍。
其中陸路一部從武林鎮出發,途徑鎮隆、木樂、馬皮,一路燒殺于昨晚到達潯州以北二十里的石咀鎮,等候沿江而上的水路一部,估計今天中午時分即可到達潯州外圍。
這路清軍為什么行軍磨磨蹭蹭呢?因為耿繼茂一肚子的不痛快。
原來,其父靖南王耿仲明此次奉命偕同平南王尚可喜出兵南下攻伐廣東,本來兩軍是協作關系,不料行至江西時因私藏逃人案發,耿仲明畏罪自殺,清廷攝政王多爾袞說他不是令終,不予賜祭,亦不允襲爵,結果耿繼茂不僅沒有繼承到靖南王之爵位,所部還不得不聽從尚可喜的命令。
廣東大局已定后,尚可喜自己攻入廣州大肆劫掠,卻命他駐守沒什么油水的梧州。
月中接到清廷軍令,要他們配合定南王孔有德奔襲南寧,以圖一舉擊潰南明殘余政權,尚可喜令他率部攻打潯州,卻令自己的兒子尚之信直奔郁林,兵鋒直指南寧,明顯把他當做偏師之用,等他打下潯州,無論西進還是南下,都只能吃孔有德或尚之信大軍的灰塵,攻克南寧滅明之功再無他的份了。
耿繼茂雖牢騷滿腹卻不得不遵令而行,于是消極怠工,令部下一路以搶掠財物為主,自己帶上兩名小妾坐著大船隨水師行軍,整天躲在艙內飲酒作樂,根本不管配合尚之信一事。
昨晚,水陸兩路大軍終于在石咀鎮會合,今天一早,耿繼茂便親率水路八千多人沿潯江南下,陸路步騎大軍則分為左右兩路,分別由總兵徐得功、連得成率領,沿潯江兩岸直撲潯州。
兩萬余清軍抵達潯州時值正午時分,一身白袍銀甲的焦璉隨同劉旭磊挺立城頭,靜靜地等待惡戰的到來。
運目向北望去,陽光照射在從北面過來的滾滾大軍身上,鎧甲和矛尖光芒閃閃,軍鼓、號角和觱篥聲四起,潯江中密密麻麻數百條大小船只旌旗飄揚,黑云壓寨一般朝三江口壓來,一種難以言語的威壓感沉重的壓迫在他的心頭。
焦璉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劉旭磊,只見他盡管也是劍眉朗目,五官棱角分明,不過身上那件古怪的迷彩戰袍皺皺巴巴的,頭戴一頂難看的圓頂無檐戰盔,腳蹬黑色方頭高筒皮靴,怎么看都不怎么威風。
然而細觀卻發現他氣定神閑,不時舉起雙筒望遠鏡觀察著前方,嘴角微微上翹,不時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好一副久經沙場、舉重若輕大將的樣子,焦璉不禁暗暗贊嘆。
短短數日,焦璉目睹劉旭磊的部隊盡管人數不多,但無論是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