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就依你等所言，明日便班師。”

孫可望見眾將已無戰意，便就坡下驢道“白文選，你的后衛營明日在此再堅守半日，其余各部，明早依次開拔。”

“遵令！”眾將齊聲應道。

“王爺，是否再觀望一下？”高樂厚還想再努力一把，“如此草草退兵，洪大人那里……恐不好交代……”

“你休得再啰嗦！”

孫可望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揮手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軍國大事，還輪不到你來作主！”

要不是聽了你這廝的蠱惑，哪有今日之慘狀！

孫可望憤憤的想道，你清兵不是強大么，有種你們自己去和琴川侯干，老子不當炮灰了，還是退回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作壁上觀才是良策啊。

……

林嘯一夜未眠，整夜都守在李元胤的靈柩前，一言不發，只是不斷地往火盆里燒著紙錢。

段正宏等眾將見狀都沉默地陪在一側，不敢多說一句話。

直到第二天黎明，沉默了一夜的林嘯突然開口了“孫可望，必須死！”

一直到下午臨近申時，張晨楓才帶著偵察營和特戰大隊風塵仆仆趕到果化。

因運輸船航速較慢，張晨楓、丁帥等人比林嘯整整晚了一個白天才抵達南寧，那個時候林嘯等人都已經到了果化加入戰斗了。

和瞿式耜等人見過面后，丁帥依約把二十尊重炮以及一些炮彈、火藥等物資留給了張同敞的新軍，還留下十五尊隨隊帶著，準備見機送給李定。

另外十五尊，已經隨同燧發槍一起運往賀縣，交給焦璉所部了。

因心系林嘯安危，張晨楓和丁帥商議一番后便決定帶著偵察營連夜趕往果化，丁帥的一團主力和后勤部隊則留在南寧歇息休整一晚，第二天才踏上征程。

當夜，張晨楓等人就趕了上百里山路，直到天色微亮才短暫地休息了三個小時，草草吃點干糧便又上路了。

緊趕慢趕，到達果化時也已經過了中午了。

援兵一到，林嘯便下達了追擊令，親自帶隊向百色方向追去。

同時，他命傷兵滿營的郭景云連會同禁軍騎兵留守果化，吩咐王雙雨把李元胤的靈柩運回南寧交給朝廷。

這位令人敬佩的大明侯爺，身前為大明流盡了最后一滴血，身后應該有一個風光而隆重的葬禮。

……

孫可望大軍一路潰退直往貴陽而去，兩天后，來到黔桂邊境泗城府隆州一個叫羅博關（今羅甸縣）的地方。

忽聞騎哨來報，前面出現大批不明身份的人擋住了去路，看上去來者不善。

疲憊不堪的孫可望一臉錯愕，急令軍止步，再派騎哨前出打探。

這里離貴陽也就不到三百里了，哪來的敵軍？難道是清軍對他不滿而毀約提前南下了？

正心神不定間，忽然親兵來報，說是留守貴陽的僚屬方于宣來奔，可望心下一驚，連忙命人喚上前來。

“王爺……大事不好了……”那方于宣跌跌撞撞地來到跟前，人還未到，哭叫聲先到，“李定國……李定國……把貴陽府奪去啦！”

“什么？”孫可望險些跌落馬背，失聲驚叫道，“那馬唯興呢？”

馬唯興是孫可望留守貴陽的另一員大將，手下也有近萬人。

“馬唯興他……他變節啦。”

方于宣愁眉苦臉的道，“李定國大軍還未到，他，他便開城出迎了……卑職……是連夜跑出來的。”

“那前面擋路的是什么人？你是如何混出來的？”

“王爺，前面便是李定，前來堵截王爺的，卑職……是從小路溜過來，給王爺報信的……”

孫可望聞言猶如五雷轟頂，咬牙憤聲道“李定國！你辱我如斯，我與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