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神間,遠處出現了袁佐才的身影。
祝俞嘉遠遠望去,袁佐才的身法極為鬼魅,整個人猶如一道殘影一般在樹叢之間快速穿梭,有時甚至從一棵樹騰身竄起,飄然而落至另一棵樹,就像是在隨風而舞,身姿極其瀟灑。
“不愧外號不沾泥!”
祝俞嘉不禁暗自贊嘆,這個年代的江湖上,真的有奇能異術之士存在啊!要是把他招至麾下,就是一名現成的優秀偵察兵吶!
“他們來了!”
隨著袁佐才打出的手勢,耳畔傳來楚芳的聲音,祝俞嘉回過神來,目光一凝點了點頭道“準備吧!”
“兄弟們,上拒馬!”
楚芳一聲嬌喝,隨即便拎起哨棒,率先騰身沖上了官道,她的那名侍女也抽出腰刀緊緊跟隨,土丘后應聲奔出數十人,抬著五六棵帶著枝丫的大樹干,橫七豎八地丟在了官道上,隨后紛紛抽出刀劍列隊于楚芳身后。
因官道兩側都是樹木稀少的小土崗,為防止敵騎迂回逃脫,余下的數百人則散布于各個土崗之后,隨時準備拒敵。
祝俞嘉早已令手下十來名槍法好的戰士在官道兩側自行挑選狙擊陣地,自己親自帶著五六名通信班的戰士也奔上官道,以增強正面的阻擊力量,這些戰士人手一支卡賓槍,有著足夠的火力密度對付騎兵的正面沖撞。
他這么做同時也為了保護楚芳,畢竟孫可望身邊人數雖少,卻都是近衛親兵,眼看遂寧城近在咫尺,困獸猶斗的他們極有可能拼死一搏,做出強力反撲。
孫可望不來便罷,若是真來,那無論怎樣拿捏他都很輕松,他可不想打這種仗都產生傷亡。
……
孫可望終于來了。
開路先行的親兵遠遠望見前面官道上出現了一彪人馬,看裝束卻并不像是前來接應的清軍,紛紛勒馬止步,滿臉錯愕地回頭望著孫可望。
被眾親兵裹挾在馬隊中間的孫可望,也望見了前面的這一隊人馬,頓時心中一凜。
一路都在咬牙堅持著策馬而行,好不容易歷盡千辛萬苦逃奔至此,沒被后面的瘟神追上已是萬幸,眼看就差一步便到清軍轄境了,居然在這里遇到了阻攔,難道老天爺真的不愿饒過我孫可望嗎?
運目望去,雖說前面人數并不很多,但孫可望知道,就憑他手下親兵眼下的體力狀況,今天怕是難有好果子吃了。
古時候騎馬行軍打仗,是極為耗費體力的一件事,不僅馬累,騎手也很累。
騎過馬的童鞋都知道,只有馭馬緩行時,才是比較愜意的,此時騎手可以端坐馬背,身子的重心隨著馬背的起伏節奏而上下擺動,即便走上很長的距離都不會太累。
而當打馬急馳時,其實騎手是上身前傾、雙腿直立在馬鐙上的,此時臀部必須懸空,否則五臟六肺都會被顛碎,而這種姿勢,就相當于站立在一輛極為顛簸的皮卡車廂內長途行駛,是非常耗勁的一件事。
再考慮到胯下坐騎的體力極限,因而古時候騎兵行軍,每過二三十里都必須下馬歇腳,騎手休整的同時也讓坐騎歇歇體力,而臨陣沖鋒也都是先小碎步提速,最后幾十米才能打馬急速沖刺。
孫可望一行為了逃命,提著一口氣不管不顧一路疾行,逃到此處已經都是強弩之末了,無論坐騎還是士兵,都已累得氣喘吁吁,幾乎耗盡體力了。
回頭是不可能的,莫說后面的追兵不知什么時候就會到達,即便沒有迎頭撞上,就憑剩余的體力,想要從別處走出這片大山,恐怕也已很難了。
“王爺莫急,或許前頭只是些流匪草寇,企望劫點錢財而已,還是先上前看看情形再說。”
身邊高樂厚的聲音及時響起,這倒提醒了孫可望。
他也知道這一帶土匪很多,如果前面僅僅是土匪劫道,就很可能只是虛驚一場,頂多留下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