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孫可望是向官道一側溜去的,祝俞嘉的視線中,孫可望的正前方正好有一隊義軍士兵在奔來,謹慎起見,他便遲遲未開槍。
祝俞嘉很自信,只要不放他跑出五十米之外,以自己的槍法隨時便可一槍結果了他。
在他眼里,這人已經死了,身邊已沒什么人保護的孫可望,已經是如來佛手掌中的孫猴子,無論怎么蹦跶都逃不脫了,要不要放他多活幾分鐘,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退一步講,即使讓他跑出了手槍的射程,他肩上的步槍中還有子彈呢,戰馬就系在身后不遠處的土崗后,隨時可以上馬追擊。
因此,祝俞嘉其實更關心楚芳的安危,他看到和楚芳戰在一處的那人,手中的兵器不是戰刀而是一柄長劍,貌似是個武林中人,看樣子身手還不弱。
要不是為了照顧楚芳的面子,以及還要分神盯著孫可望,祝俞嘉早就拔出軍刺撲上去了,作為一名經過千錘百煉的后世特戰精英,看到傳說中的江湖武林人士,總有一種躍躍欲試一較高下的沖動。
盯了一眼孫可望后,祝俞嘉一轉頭,卻發現楚芳手中射出了三枚暗器,頃刻間那邊便傳來數聲慘叫,原來孫可望等人都已接連中鏢,只是看起來并未擊中要害,因而還在跌跌撞撞地向前奔逃。
高樂厚也瞧見了這一幕,當即心頭大駭,頓時面色一沉,怨毒的目光狠狠瞪向楚芳,使出渾身解數連刺數劍,直把楚芳逼得手忙腳亂。
數月來,他受命棲身于孫可望軍中,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苦心孤詣地成功策反了他,眼見大功即將到手,卻風云突變一步步走向了失敗。
如今遇到這個難纏的女人,就連最后把孫可望只身帶回南京的希望都破滅在即。
他深知,要是孫可望死了,那他不僅前功盡棄,等待他的將是嚴厲的處罰,甚至被官府集中“照顧”著的家人都說不定會有危險。
巨大的怨恨使他狀若瘋虎,身體沒有任何停留的欺身而上,手中長劍一招緊似一招,招招朝著楚芳的要害刺去。
楚芳剛側身射出暗器,尚未完調整好身姿便遭到高樂厚的連續攻擊,當即心頭一凜,連忙振奮精神使出看家本領,手中哨棒連攻帶守拼命抵擋。
卻不料那高樂厚竟然不顧生死,只攻不守,一把長劍招招直指要害,這分明是一種同歸于盡的打法,楚芳畢竟是個女流之輩,在這強大的壓迫之下,漸漸的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祝俞嘉眼看楚芳有點支撐不住的跡象,當即打定主意,他不能再看戲了,也不想和那人交手了,還是趕緊處理了此人,抓住孫可望要緊。
下一刻,楚芳又奮力化解了高樂厚致命的一招,手中哨棒“叮”的一聲格開長劍,卻不慎腳下一個趔趄,連忙用哨棒向后撐地穩住身形。
高樂厚見她重心不穩,心中冷冷一笑,深吸一口氣,騰身而起使出了致命的一招,手中長劍寒光一閃閃電般往楚芳的咽喉撩去。
楚芳見狀心中一驚,這是要一劍封喉啊!
眼下失去了哨棒的格擋,自己的重心還壓在哨棒上,想要退避雙腿卻無從發力,當即心中一涼,萬般無奈之下下意識地伸出一只手擋在了自己咽喉之前,看來只能英雄斷臂了。
“叭!”
一聲略顯沉悶的手槍聲響起,高樂厚眉間突然出現一個血洞,頓時身形一滯跌落于地。
隨即,“當啷”一聲傳來,已經近至楚芳面門的長劍落地,高樂厚前伸的手臂無力垂下,身子軟軟倒伏于地,一雙瞪得溜圓的眼睛中充滿了不解,與不忿。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祝俞嘉瀟灑地吹去槍口硝煙,一臉壞笑地對驚魂未定的楚芳道,“保護好自己,我去追孫可望。”
“不用追了,他跑不了。”
楚芳喘著粗氣踢了一腳地上的高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