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這么點人?”
夏國相心下疑惑,當即拍馬來到哈克蘭身前
“都統大人,今日明軍有些奇怪呀,才這么一點人便敢出城迎戰,不會有詐吧?”
那哈克蘭聽后卻一臉的鄙視,嗤之以鼻道“這隊明軍連日苦戰傷亡慘重,今日不再死守城頭,分明是想與我大軍野戰,一旦戰敗,他們便可四散而逃,竄入大婁山中去了吧,就憑他們這點人馬,還能使出什么詐來?”
夏國相一想也對,李定國的守城明軍總共有多少人他也不太清楚,不過三天來一直龜縮于內從未出關反擊過,想來確實是不多。
心念及此,他一臉諂媚地道“都統大人高見,原來他們這么做是便于逃跑,本將以為這下就連大炮都不用了,就讓本將的綠營將士率先廝殺過去如何?”
不料馬屁拍在了馬腳上,哈克蘭一瞪眼冷森森地喝道“愚蠢!有大炮不用就沖鋒,難道反而讓他們的虎蹲炮來轟我們嗎?你是怎么領兵打仗的!”
“是是是,還是大人考慮周。”夏國相忙誠惶誠恐地恭維道。
“還有,說好了今日由我的鐵騎出戰,你就呆在后邊觀戰吧!”
“額……”
夏國相聞言啞然,不是說好了你的騎兵先打個頭陣,然后由我的綠營攻城墻的嗎?怎么眼見破關的功勞快到手就變卦了?合著前三天我的人都白死了?
哈克蘭卻不再搭理他,扭頭對身邊一名親將喝道“傳我將令,請出紅衣大炮!先轟他娘的一陣再說!”
面對囂張跋扈的哈克蘭,名義上的主將夏國相自感無趣,蔫頭耷腦地回到了陣中,內心卻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呸!自私自利的蠢貨!神馬東西!”
……
隨著令旗揮動,清軍騎兵整齊地緩緩向前,直至離明軍兩里左右才停下,隨后,一陣“嘎吱,嘎吱”聲響起,騎兵陣前冒出了一營炮兵,三百多名著甲鐵盾護炮兵,掩護著一百多名操炮手,吃力地推著二十來門火炮突出陣前。
這些火炮分成前后兩排炮位,稍為靠后的是六門紅衣大炮,每門重達數千斤的18磅大炮在十來名操炮手的努力推動下,一字排開緩緩進入陣位。
突出在前的,則是十多門小一號的12磅野戰炮,每門只配有三至四名操炮手,這些火炮一直前進至離明軍一里半左右才停下,雖說眼前的明軍是騎兵,但自己身后有三千滿騎精銳保護,他們便有恃無恐的推進到了最佳射程才罷手。
這是一隊正宗的滿八旗炮兵,剛進入炮位,前排的12磅炮兵們便忙而不亂地升火盆、開彈藥箱、往炮筒內塞火藥包……
從他們嫻熟的動作可以看出,這個時期的八旗兵的火炮技術已大有后來居上之勢,無論是鑄炮技術,還是操炮能力,都已勝過同時期的南明軍隊。
哈克蘭帶著親將們策馬登上路邊一個小石崗,瞇起雙眼遠遠望著部下們的操作,臉上露出滿意而倨傲的神色,其實他們的火炮營不止這幾門炮,不過此地實在過于狹窄,陣前只擺得下半個火炮營。
不過就這幾門也足夠了,今日是個好機會,無需多久,野戰炮發出的炮子便會雨點般落在那隊明軍的頭上,待轟散他們的陣型后,他的三千鐵騎將一擁而上,像攆兔子一般地追殺這些不知死活,竟敢出城迎戰的南蠻子。
最后,他的紅衣大炮便可從容不迫地盡情轟擊關墻,里面的軍戶和百姓,最遲今晚將是他滿洲勇士碗里的菜。
洋洋自得的哈克蘭,正盤算著此役到底能斬獲多少首級,能抓多少俘虜,耳中卻傳來一聲聲輕微而沉悶的槍聲,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滿臉錯愕的哈克蘭放眼望去,正忙忙碌碌的操炮手們,竟然鬼使神差的一個接一個被爆了頭,最慘的甚至被轟掉了整個上半身,剩下的操炮手們不是茫然地四下張望,便是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