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鏡這里,搶劫水手這類事,多嗎?”
林嘯喚過那名李姓伙計,緩言問道。
“不多……水手都是有力氣的粗人,平日又刀槍不離身,別說搶了,一般都沒人敢偷他們的。”
李姓伙計小心翼翼的答道,“除非,得罪了幫派……”
“那……水手相互之間,會不會見錢眼紅而黑吃黑?”
“這種觸犯行規的事……一旦敗露,即便打算撈一票就跑路,也逃不過追殺,”
伙計斟酌著道,“再說,就安德烈這點錢,恐怕……”
那就是了!
既然不大可能見財起意黑吃黑,那么,這個安德烈,因參與某個陰謀而被同伙滅口的可能性,就越來越大了。
“龍升號”艙室眾多,結構復雜,這個時代的殺手,如果沒有內鬼的接應,手腳再利索,想在短時間內干掉十多個船員而不受反抗,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說起來,“龍升號”這么一艘形狀古怪的大鐵船,停在這個地方確實太惹眼,船上又沒炮,一看就不是軍艦,對它生出覬覦之心的人肯定不少。
不過,到底是何許人,在安德烈剛剛上岸不久,就能立刻拉攏他,甘愿冒著被一槍擊斃的風險,干出這等驚天大案?
葡萄牙人?荷蘭人?英國人?
還是別的海盜團伙?
……
“總指揮……”
正當林嘯苦思冥想的時候,已轉到屋外察看的司徒正閃身進來,低聲道,“大隊長那邊……出了點狀況……”
“嗯?”
林嘯下意識地哼了一聲,低頭出門,門外,站著三名特戰隊員,其中一人,背著電臺。
他們原本守在巷口警戒,是接到大隊長張晨楓的緊急呼叫后,過來報告的。
……
張晨楓帶著幾名特戰隊員,在另一個李姓伙計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了碼頭區,水手羅伊現身過的那家酒吧……
濠鏡城本身并不大,沒什么可以觀光的地方,后世那幾個有名的景點,在這個時代要么還沒造,要么屬于軍事禁區,根本不讓人靠近。
而那座富麗堂皇,巴洛克風格與東方雕刻技巧相糅合的,號稱“東方梵蒂岡”的大三巴教堂,不是禮拜日是不開放的,而且就座落在炮臺山下,離兵營實在太近,外地人可不敢隨便去瞎逛。
至于那些佛朗機人的住宅,盡管看著小巧別致,緊閉的窗戶里還不時傳出慵懶的琴聲,和女人低沉的歌聲,使人浮想聯翩,但是這畢竟是別人的私宅。
因而,從世界各地前來淘金的商人和水手,上岸后,大多就聚集在碼頭區尋歡作樂。
碼頭區附近的街道,除了眾多的商鋪,中西酒館、妓院林立,街上不時有小商販、成群的腳夫和一些模樣野蠻、奇裝異服的海外人士走過。
尤其一到傍晚,各種膚色的人來來往往比白天還多,煞是熱鬧。
黃發藍眼紅皮膚的北歐人,淺褐色皮膚黑頭發的拉丁裔人,身材矮小黃眼珠的東南亞土人,把頭發剃成半圓形的個子矮小的日本人,皮膚黝黑的阿三,渾身上下黑漆漆只有眼白是白色的正宗非洲黑人……這里幾乎都能看到幾個。
妓院負責拉客的,大多是本地人,他們倒也油鹽不忌,一看到滿臉憔悴、衣衫襤褸的西方水手,有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立馬就用夾七雜八不知道什么語言,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去。
這種來自遙遠之地的單身商人,或剛上岸的水手,都是久曠之夫,他們的錢,最好賺。
他們在海上漂泊了好幾個月,都急需發泄,以舒緩情緒,手中又正好有錢,也大多不用考慮養家,基本上只要有好酒,或是好看一點的女人,都愿意大把花錢,醉生夢死地過把癮。
……
張晨楓一行面前的,是一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