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微臣路過工地時,偶然看到了在干活的災民,他們頭發干枯,面色蠟黃,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手卻猶如老叟,皮膚干枯,各種裂紋明顯。”
張大人一瞬間變身成了護膚專家。
“微臣不知道,他們一天為了生存下去,是要干多少活計,才會有這樣的一雙手。每次一想到他們家園被毀,被迫流落此地,遭到的卻是如此待遇,臣就痛心疾首。”
江祠心里冷哼,要是把災民交到他手上,還現在能有一半的待遇,他就謝天謝地了。
“微臣不禁想,若是哪一天,臣在家鄉的老母親,也因為別的原因,變為了災民,投奔到京城,還沒有找到我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本可以幫助他們的人,結果卻遭此待遇。”
說到這句話,話音戛然而止,江祠還正好奇,怎么話說到一半沒了聲音,偏頭一看,張大人站在原地,整個人開始微微發抖,再開口時聲音里已經有了哭腔。
“微臣只覺得不孝呀……臣今日斗膽,不得不說一句了,本來皇上派來的人代表的,是皇上您的旨意,自然是最尊貴。”
江祠不敢相信,他一個大男人,居然當場就哭了。
“可是現如今,姜軟言卻拿著您的旨意在外面胡作非為,讓底下的百姓不知道的,還以為皇上您就是沒辦法保證您的子民吃飽穿暖呢。”
這要換在往日,皇上早已勃然大怒,這是現如今,他連管都懶得管了。
如果借由這個借口把張大人打入大牢,他耳根子倒是能清靜些,可是別的大臣就又會有不滿。
畢竟他說的是關于災民的事情,而且不滿的對象也僅僅是姜軟言,如果因為在朝堂上說了這樣的意見,就被打入大牢的話,那多半都是會被說成是昏君的。
所幸皇上就坐在一旁,認真的看他演戲,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姜軟言那邊,雖說皇上一開始也很驚訝,她讓災民用勞動換取物資的做法,但后來的管理證明這個辦法是有效的。
而且自從災民們來到京城之后,因為每日的勞作,街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閑散人員,城中的治安比皇上想象當中要好的多。
做到這些,皇上就已經很了,至于什么面色蠟黃,手部蒼老的問題,甚至都算不上雞毛蒜皮。
底下的張大人,簡直就猶如一個還沒有長全,就只會哇哇大叫的奶娃娃。
可眼下,他還不能隨意的處置這個奶娃娃。
底下的張大人也不慌不忙,繼續抽泣著,他們知道光是這樣說,皇上不會為之動搖的,所以昨日他早就已經去找薛大人商量過了。
現在的比喻只不過是拋磚引玉,更重要的戲還在后頭。
張大人在朝廷上啜泣著,薛大人慢慢轉身,“張大人莫要著急,相信令尊一定會大吉大利,你所擔心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至于那些災民,就看他的造化好了。”
皇上也知道這,這只是表面是的漂亮話,這個薛大人什么心思,他也很清楚,不過既然都有人替他收場了,他不用開口,自然也落得清靜。
“不過皇上,張大人的擔憂,卻也提醒了微臣,開春之后,各國使節相繼前來拜訪,京城變為外交重要場所,在這樣的情況下,城外有大量的災民,是很好的展示我國大國風范的時候。”
薛大人這樣一說,江祠明白了他們今天的主題,國之顏面。
“據我了解,外邦鄰國遇到災民的問題上,雖說有國庫支撐著,但是因為每次的應對措施都不夠完善,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薛大人說著,面部表情凝重,
“在外邦,每一次災民涌入一座城市,都將發生劇烈的沖突,災民們哄搶食物,當地的百姓不得安寧,不得不拿起工具開始保家自衛。”
薛大人也儼然痛心,就好像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