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蕊恢復意識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和人打架。
她第一反應就是糟糕要被人胖揍。從小到大她就缺乏運動細胞,和人打架一直都是被打的那一個。
“嗖嗖”破空聲響,六七根油光水滑打蛇棍眼看著就要朝她臉上抽。她下意識閉緊雙眼,鴕鳥似的抱頭、蹲身、尖叫。
然而,半晌過去都沒有聽到預料中尖叫的聲音,也沒有感覺到落在身上的疼痛。她偷偷睜開一條眼縫往外看,就見個包子似得人被自己一腳飛踹了出去,咕嚕滾了老遠。
“咦?什么情況?”,張蕊無聲的問,明明自己沒有踢人啊,對方怎么飛出去了?難道是有好漢相助?
她正疑惑,就聽見耳邊響起一聲冷笑“找死”。聲音是小姑娘的,清清脆脆,張蕊聽著總感覺莫名的熟悉。
還不等她回想出自己曾經在哪里聽過這聲音,她便驚訝的發現身體仿佛是有了自己的意識動了。側身躲過先后而來的打蛇棍,利索的翻身一滾,險險的避過隨后而來的攻擊。人還未停穩,枯黃而細弱的手毫不猶豫的伸出,順手從籬笆上拉住一根帶著尖刺的荊棘,也不看襲擊她的人是誰,順著拉荊棘的力道反手就抽。身體不知道是因為慣性還是因為過于羸弱,張蕊感覺到手臂上反震回來的力量都差點兒將她掀倒。
她最終沒有跌倒,不過踉蹌了兩步就轉了回來。幾個掛著鼻涕、滿臉橫肉的男孩子便猝不及防的撞入張蕊眼簾。
他們穿著老土到要在電視年代劇中才能看到的衣服,顏色灰撲撲,還有不少補丁。幾個軍綠色斜跨布包略有些重量的掛在屁股后。這不是兒時那群老愛欺負她的人么?
還記得她記住在張家村幺婆家時,放學路上張燦、張久富、張敏和王偉總會帶著陳文、陳武兄弟倆如同此刻這般堵在放學的必經之路上欺負她。
想到此處,張蕊環顧四周,愕然發現這里無比熟悉,正是學校對面的黃土坡,她放學回去的必經之路,記憶中經常被欺負的噩夢之地……這已經成了她關于兒時最可怕夢魘之一。
“怎么又是他們!”張蕊無聲驚呼,震驚無比,難道這是在做夢?
然而還不等她想清楚,她的身體便動了起來,荊棘往沖在最前面被反手那一下子抽的還沒有緩過神來的陳文、陳武兄弟兩身上招呼,打的他們“哎喲”“哎喲”直叫喚。小胖子張久富紅著眼圈在遠處揉著屁股,原來被踹飛的就是這小子。王偉和張燦兩人或許是沒有反應過來,往日一直不敢反抗的人為何突然戰斗力爆表,硬生生撞上了荊棘吃了結結實實好幾下子。陳文、陳武兄弟兩見勢不妙,爬起來就跑直接將猶豫著究竟上前幫忙還是撤退的張敏撞了個大馬趴,三人嘰里咕嚕滾成一團,陳文、陳武兄弟兩的高度近視鏡摔飛了出去。“咔嚓”兩聲脆響,一個鏡片碎成蜘蛛網,另一個折斷了一根鏡框腳。陳家兄弟見此情景,哇哇大哭了起來……一時間黃土坡下一群小男孩鬼哭狼嚎。
“呼”張蕊痛快的舒了一口氣,在心中大聲叫好。她小時候被這群熊孩子欺負的很是悲慘,如今能在夢中抽他們個哭爹喊娘,也算是給兒時的自己狠狠出了口惡氣。
“沒品!”女聲又一次響起,很是輕蔑,很是不屑。
張蕊心想這話還挺潮。
“你等著,以后放學回家給我們小心點!”,張燦一群人硬耿著脖子,放著狠話,一溜煙兒跑遠。語氣雖然硬,逃走的速度卻一個比一個快,貨真價實的“一溜煙”沒了影子。
“原來她們也就這德行”,張蕊無聲嗤笑,小破孩也就這么點狠勁,自己小時候竟然苦苦熬了那么多年,竟從來沒有想過要如這次這般奮起反抗,簡直是……腦袋有坑。
這一瞬,張蕊有些喜歡夢中這個自己。讓她體會了一把“復仇者”的快意。
張燦那波人走后,黃土坡下便顯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