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輩子認(rèn)為幺婆只不過是脾氣差了些,對她還是極好的,不僅不讓她做插秧種豆除草這些農(nóng)活,連放牛、打豬草都不讓她干,還會送她上學(xué),簡直是世界上第一的大善人了。因此在家里,幺婆對她的責(zé)罵她大多都是忍讓,家務(wù)活兒也是自己搶著干……用她的一腔熱情來回報幺婆的善心。
以前單純的自己哪里想到,寄養(yǎng)她在幺婆家,幺婆一家子得到了多少好處。憑幺婆這樣一個裹小腳什么活兒都干不了的老太太,一個抽煙喝酒的博祖父,幾個嫁出去自己都過不好的閨女,憑什么能修起張家村最好的房?還不都是她那個便宜父親給的好處,養(yǎng)肥了幺婆一家子人,也養(yǎng)肥了他們的膽。竟然最后將壞念頭打到她身上……若不是……她還不知后來會過怎么樣凄慘的日子。
越想越覺得心煩,這么多年,其實她都差不多將幺婆這檔子事兒給忘得干干凈凈。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jīng)釋懷,哪里知道,如今重來一遭,卻是覺得無比的惡心。
蔣紹丞仿佛能感覺到張蕊的情緒,“怎么了?”他問。
張蕊的思緒被蔣紹丞喚回,深呼吸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她告訴自己既然她重生回來了,她就不會再被那些人困在小小的張家村里!就不會再讓那些糟心事兒發(fā)生!
聽到蔣紹丞的問話,她睫毛一顫,轉(zhuǎn)念:如今,自己還小,一切都剛剛開始。別的姑且不計較,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才是真理。
“別胡思亂想那么多,有空就考慮考慮我的建議,早一天找到人解決早好,就算不行也要多鍛煉身體,你這體質(zhì)太差了……對了,什么時候準(zhǔn)備好了離開跟我說”蔣紹丞說了一通,的話好像安撫又好似期許。
“我給你介紹個有意思的東西”張蕊對蔣紹丞感激了一番,堅定的否決了他的建議。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她心中對蔣紹丞說著,腳步不停往一處走去。那里是一片黃燦燦的稻谷,殼兒干枯顆粒飽滿。張蕊看的卻不是稻谷而是盛放稻谷的工具。一張類似涼席,卻比涼席大了五六倍的竹席躺在稻谷之下。兩頭各有一根嬰兒拳頭大小的紫竹為軸,兩邊細(xì)密的竹篾編織鎖邊,端的精致無比。
“這叫曬席”張蕊低頭,讓蔣紹丞能夠更清楚的看,不出張蕊所料蔣紹丞饒有興趣仿佛要將它看出朵花兒來。
幺婆看著張蕊走到曬席旁,以為她最終還是要干活兒了,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笑意。然而,立刻她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因為張蕊只是盯著曬席看個不停,根本伸伸手的意思都沒有。
“餓了,先去吃點兒東西”蔣紹丞說。“現(xiàn)在身體是我們兩個人的,不論你想做什么,絕不能虧待自己”
張蕊也感覺到肚子中唱起的空城計,揉揉因看曬席而有些僵硬的脖子,轉(zhuǎn)身,直接往正屋走。
“雖然你說的這個曬席貌似還不錯,但是吃飯更重要”蔣紹丞心中默默的對張蕊說。
“張蕊你個死丫頭,做什么去!”幺婆在吊腳樓下跳腳,一瘸一拐的就要過來教訓(xùn)人。
張蕊卻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小張蕊,對氣急敗壞的她毫不在意。一個冷冷的眼峰掃過去,看的幺婆一個激靈。她感覺一股冷流直接從腳后跟竄上了后頸,竟然也如同那經(jīng)常欺負(fù)張蕊的大黑狗一樣,禁了聲。
“我記得過幾天我家里人就要來送東西了?”張蕊說。
“你什么意思?”幺婆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一個上小學(xué)的丫頭片子,難道還知道什么?
“他們不是送我來做這些的吧?如果幺婆覺得我呆在你家不合適,我想他們也不介意給我換一家讓我呆”她斯條慢理指了指滿院子的作物,側(cè)頭斜睨“幺婆,我去吃飯了”張蕊口氣很是平淡,卻有一種上位者氣勢。
“你……反了天了,讓做點兒事情還白起架子了啊!”幺婆叫嚷。
張蕊定定看著幺婆,一字一句“我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