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完學校回到張家村幺婆家,幺婆正一面在屋檐下收拾晾曬的辣椒,一面和路過的念英嬸東一句西一句的拉家常。
張蕊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大約都是說些鎮上的新鮮事兒。誰誰誰家買了電視機,現在正放了什么好看的電視節目;那張久富家也準備裝電視了,天線樹的老高,還是央求她家男人專門去做了天線支架,想來過不多久張家村就要有第一臺電視機了;鄉鎮府要全面響應黨的號召,要致富先修路,很有可能會將公路修到張家村……念英嬸不愧八卦界的一把手,消息靈通那是杠杠的。她巴拉巴拉說的事情包羅萬象,從民生到國策念英嬸都能拉扯上那么幾句的樣子。
張蕊看了她一眼,見她和幺婆正說的興起,幺婆也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便徑自去了廚房。
打開鍋蓋,果然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張蕊嘆氣,幺婆就是這樣的人。若對她示弱一些,她還能對他好點兒。昨天拒不賠償的舉動已經惹惱了她,今日早上開始就不給她準備吃的,現在沒有也在意料之中。
若非過幾天有人來給幺婆送錢,恐怕她會將她趕出去。
張蕊吐了口長氣,兀自動手解決自己的晚飯問題。
她給自己做了個面疙瘩,然后匆匆洗漱了睡覺。
上輩子,她也是和幺婆鬧僵,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看看破舊小床,她有些辛酸。如今的她和幺婆鬧翻的年紀,比前世早了太多。還這么小,未來怎樣去面對?
“面對什么面對,別忘了離開這里,去找人”蔣紹丞突兀開口,打破了悲傷的氣氛。
張蕊翻白眼,這位祖宗少給她惹些麻煩她就謝天謝地了,“怎么走啊,戶口本還在幺婆手里捏著呢”她對他說。
“那你就趕緊想辦法拿戶口”他說。
張蕊垮下了肩,如果那么容易就好了!上輩子,幺婆可是卡著她的戶口一輩子。
第二日,張蕊早早便往學校去。出村的時候遠遠看到念英嬸男人背著工具往外趕,像是要去誰家干活兒。
她突兀的就想起了即將在一年后發生的事情,莫非張念英現在就和那邊有了瓜葛?
再看看村口靠著大石頭,望著丈夫背影的念英嬸,大約是因為剛和丈夫分開,有些情緒不佳,臉上還殘留著些許不舍。
張蕊略略點頭當做打招呼便離開,念英嬸也沒有過多理會她。
學校,學生已經炸了鍋,新來了一個帥哥老師的事情如漲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整個校園。
輪值的值日生各自清掃著教室衛生,他們交頭接耳,興奮莫名。大約,無名學校太久太久沒有新老師來了吧!
張蕊拿著竹掃帚,清掃學校操場。其實,在這個麻辣還不盛行,小零食、垃圾食品還沒有泛濫的時代,學校操場干凈的很。偶有些落葉,夾雜些許紙張,便是操場中最多的垃圾了。她掃的很快,校長來的時候她已經將整個操場清掃完畢,正拿著簸箕裝垃圾。
“張蕊,你去叫一下焦老師,讓他來操場和同學們見面,講講話。”王校長吩咐。
張蕊看了看手中的簸箕,又看看學校傾倒垃圾的位置,想說點兒什么,最終沒有開口。聽話的一溜煙兒往學校唯一的一間教師宿舍房跑去。
“咚咚咚”敲門,“焦老師,王校長請您去講話”她說。
話音未落,還沒來得及等到焦老師的回應。學校那獨屬于王校長的鈴鐺聲音響了起來,“當當當當”連續秘籍的鈴聲響起,是召集同學們在操場集合的號令。張蕊聽得這聲音,很有些感慨。
隨著鈴聲音響起的,是學生們從教室內沖出發出的腳步聲、嘻哈聲、打鬧聲、踢踏聲。
“怎么了?”焦老師走出門來,疑惑的問。
“老師,王校長請您去操場給同學們講話”她又復述了一次。
“恩”焦老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