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歷一零一零年,九月十二日。
極北,落雪帝城。
秋季的綿綿陰雨向來伴隨著涼風,且是數日。當雨水傾斜之時,黃土大地變得泥濘,匆忙的行人腳印排列起來。亦有馬車的印記。
偶有蔥綠的落葉在泥濘的土地中被踩踏到不堪入目,大多數正是在風雨中搖搖欲墜,逐漸向著秋季特有的金色轉變。
在秋雨瀟瀟簌簌之中,在落雪帝城的城門之外,遍地綠茵茵的野草因天色陰霾的緣故,顯得格外暗淡,不見光澤。
“落雪帝城……”
女子這般喃喃道。
女子身姿高挑,全身皆是在黑袍的覆蓋之下。在涼風與秋雨之中,女子纖細的身姿略顯羸弱。女子迎面昂首,露出如羊脂軟玉般的晶瑩肌膚,光潔的美額前有幾縷飛散的青絲,五官是精致的如同瓷娃娃,秋水般的眸子滿是柔情。
雖說是在諾大個極北大地當中,落雪帝城雖說談不上多么繁華夢幻,更是比不得其他城池那么金碧輝煌,流金溢彩。
但落雪帝城畢竟是極北唯一的帝城。單憑借這一個“帝”的赫赫威名,便可佇立在整個世間的第一線。
黑袍女子一路前行,穿過古樸猙獰的城門,在經過如同雕塑一般的守衛們之時。頭頂上方是足以遮蔽雨水的石墻,宛若短小隧道般。
黑袍女子嘴臉輕輕揚起,黑色的兜帽驀然滑落,露出光滑如同綢緞般的青絲,青絲在涼風之中微微搖曳。黑袍女子微笑著,宛若圣潔的天使一般。
黑袍女子朱唇輕啟,柔聲細語道。
“這位道友,請問……落雪圣地是在何處?”
即便是仿若雕塑般的守衛也不禁臉色微紅,多年來的經驗卻使守衛不敢細致打量身前的女子。
但繁多經驗與事故告訴守衛。
其未知之人大都是不好惹的,尤其是身姿絕佳之人。上天在賦予一個人天賦之時,與其姿容往往是相等的。既是,越是姿容靚麗之人,其天賦便越就深不可測。
于是,守衛指著東方。
黑袍女子點頭示意道謝,而后掛上兜帽,便向著東方行去。濕濘的靴子踩踏在泛著水漬的青石板上,漸漸將靴子上的污漬沖刷分解。
道路的行人三三兩兩,各自撐打起顏色各異的油紙傘,稀稀落落。在陰雨中顯得孤零零的是道路兩旁的樹木,那是高大且飄搖的翠柳,偶有綠葉被雨水沖刷而零落,落在青石板上,無人問津。
亦有同自己一般的行人,披依著黑袍兜帽,宛若孤獨的旅人,埋頭前行著。如若去往街道旁的店鋪去討要飯食,只說說是自遠方而來行者,大都都會贈予一碗飯菜吧。
大道萬千,有苦澀,亦有歡顏。
人心萬象,有淡雅,亦有晦澀。
皆是在各自的選擇罷了。
倘若一個人背負的重量太過沉重,而無法前行之時。如若一個人在溫暖中迷失自我,而自甘墮落之時。若是一個人在光明之中受盡折磨屈辱,而邁向黑暗之時。
皆是為了生存而作出的選擇。
一切的出發點皆是善意的,只是,視界不同罷了。
黑袍女子望著水漬中,浮現在青石板之下的,蕩漾的黑袍女子。呆呆佇立,如若說這世間,倘若人人平等,若是自己也如這街道一般寧靜,那么,平凡的日常,自己也會,像是那些尋常人,嫁為人婦,生兒育女罷。
那是恍若夢幻般的憧憬,時時刻刻涌上心頭的酸澀感。無時無刻不在憧憬著,無時無刻不在質問著……當然,也僅僅是發發牢騷罷了。
人生沒有重來。
有人歡喜,便有人哭泣。
黑袍女子踩踏而下,而水中的浮影也如出一轍。畫面唯美而清澈,竟漸漸變得琉璃,就連周遭的光景都朦朧又模糊。
黑袍女子一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