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像是沒想到施初雅會答應得這么痛快一般,支支吾吾地才說了下去。
“初雅,是爸爸對不起你……”
他的聲音哽咽中藏著歲月的滄桑,施施初雅一時間竟有些感慨。
當年他將她帶回施家,雖沒能讓她幸福快樂地長大,但他該給自己的父愛,一分不差地都給了她,而如今已人過中年,曾經自信輝煌的男人,現在卻哽咽著和她說對不起。
她也曾和施錦鴻親密無間,她會給他說心里話,因為他是這個家唯一疼她的人。
“爸爸,你在哪?為何一直不和我聯系?”施初雅想見他一面,不管是施昔妤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她都希望能夠再見一次施錦鴻。
施錦鴻的聲音依舊哽咽,甚至帶上了哭腔,但很細微,仿若是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初雅,我在鄰市,別來找我,我不希望你再被任何人傷害。”
施初雅想說現在沒人能傷害她,她身邊除了郝南,還有喻奕澤暗中派的人一直跟著的,不過她已經很久沒有被施錦鴻關心了,這種久違的關心,竟然她的眼角有些泛酸。
她忍住熱淚,輕聲說“爸爸,施家已經重振旗鼓了,施家母女也不會再回海市了,初雅不擅長管理公司,你回來經營公司好嗎?”
既然喻奕澤不收購施氏,那目前對施氏來說,讓最熟悉的人回來管理,最好不過,而施初雅一直希望施錦鴻回來管理屬于他的公司。
但施錦鴻早就放棄了,他當初離開海市,就沒有想過他還會回去,他這一輩子所有的辛勤與奮斗,都留給了曾經的歲月。
“初雅,施氏如今在你的帶領下,發展是越來越好了,我知道這個過程讓你受了很多苦,但爸爸很開心,我的初雅終于長大了?!?
他久違地夸贊和寵愛的語氣,將時間拉回到小時候。
那個時候他剛創立了酒莊,第一次大收獲時,施初雅便被他帶到酒莊基地,她纏著喝了好幾口新釀的酒。叮當
他總說“等我們初雅長大了,爸爸就把施氏交給你管,然后爸爸一個人去環游世界。”
“那爸爸不工作了嗎?”
他寵溺地將人抱在懷里,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初雅幫爸爸工作,也給爸爸放放假呀。”
“我也要放假,我要和爸爸一起去環游世界?!?
“那誰工作呀?”
“還有媽媽和姐姐呀,我們偷偷地去,不要讓她們發現?!?
“好。那爸爸等初雅長大了,讓初雅帶爸爸去旅游。”
……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長大的那天,卻根本無法再帶他出去環游世界。
“爸爸,這是你奮斗了一身的事業。”施初雅企圖再次說服他,但對方依舊不為所動。
“初雅,聽爸爸說,施氏已經是你的了,你要對它負起責任來,爸爸累了,爸爸想給自己放一個長長的假?!?
見明著勸說起不到效果,施初雅腦海里快速地運轉,為什么一直節約有度的施錦鴻會開口向她借錢?難道是受施家母女逼迫?所以才說害怕她再次受到傷害?
她有心不再直面談讓他回來這件事,便立馬換了話題,“爸爸,能告訴我為什么要借錢嗎?”
施錦鴻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初雅,爸爸也不瞞你,是因為昔妤的媽媽借了高利貸,現在催債的人已經找到了家里,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施初雅恍然大悟,她隱約記得施家母女在海市為了能夠卷土重來,不停地變賣自己手中的股份,然后投入賭場,試圖一夜之間就能來一筆大錢,難道施昔妤來找她拿錢,也是因為賭這個原因?
她猜到了施錦鴻打出這通電話有多么地艱難,而施家母女又是如何和他爭吵的。
“她欠了多少?”施初雅現在極其冷靜,她本可以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