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施初雅這才明白冷焱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把奶奶接回小苑,是他囚禁自己的第一步。
“知道了,回去吧。”施初雅靠在后座,整個身體都冷冰冰的,明明還是陽光明媚的天,她卻覺得陷入了無邊黑暗。
良叔沒看清楚她的表情,只顧自己開著車往家里疾馳。
她還以為昨晚兩人已經和好如初,已經冰釋前嫌,現在看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那張紙條原來是讓她呆在家里不要出去,為什么呢?是真的害怕她跑了?還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車內空調的溫度很舒服,她卻拉緊衣服,冷得哆嗦。
到家以后,狗狗已經守在門口,跳到了良叔身上,又搖著尾巴尋求施初雅的撫摸。
她抱著它的腦袋,自言自語“狗狗啊,如果你沒有被這跟鏈子栓住,你會不會跑?”
狗是忠誠的,或許解開這條鏈子它會出去撒歡幾天,可它會尋著氣味找回來。
動物尚且如此,為何人還要互相猜忌呢?
狗狗聽不明白她在說什么,只是能感受到她的難過,嗚咽兩聲使勁搖著尾巴,本來在動物界它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安慰她,但它的主人教過它不準舔女人。
施初雅幫它順了順毛,聞言對良叔說“平時都是誰去遛狗?”
“一般是我,如果我不在家,這里的保安會帶它出去轉轉。”
“嗯。”奶奶在叫她的名字了,施初雅往屋內走,和狗狗說了再見。
趙媽做了豐盛的午餐,從天下到地下能吃的她都做了一道,儼然是吃不完的。
飯后,施初雅從包里拿出一個本子。
“趙媽,這是之前照顧奶奶的護工阿姨整理的一些注意事項,你看看需不需要?”
趙媽有些尷尬,她想說自己照顧了一輩子人,不需要這些,但奶奶身體特殊,她只好接過本子。
“里面是一些飲食禁忌和日常起居。”
“嗯。”
她的情緒不高,焉焉地讓人看著就不是很快樂。
“奶奶,我去睡個午覺。”她心煩,心煩就會引發頭痛。
躺在有著喻奕澤氣息的床上,施初雅頭痛還是沒有得到緩解,拿過放在床頭的書,里面夾著趙北給她的照片,還有晚上喻奕澤給她留的紙條。
喻奕澤的字雋秀,很漂亮,她胡亂地將紙條揉成團扔在地上,將書蓋在臉上,大口喘氣。
喻奕澤到底在別扭什么?她該說的不都說了嗎?
她越是想這些,她就越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喻奕澤明明是愛她的,卻做出如此讓人難受的事。
許久之后,她認命般地從床上坐起來,赤腳走在地毯上,撿起那張被她扔掉的便條,寶貝似鋪平,可它已經被揉得足夠皺,無法恢復原樣了。
眼淚特別不爭氣地順著臉頰留下來,施初雅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哭泣,心上痛得像是活生生被人挖出一條口,無法呼吸。
愛情的苦,真的是誰嘗誰知道。
哭夠了似乎好受了許多,施初雅將便條再卡回書頁,去了洗漱間。
遮光十足的窗簾將屋內襯托得像黑夜一般,沒有喻奕澤在身旁她睡得并不安穩,不知道做了什么夢,露在被子外的纖纖細手痛苦地抓緊了被子。
她做夢了。
夢到了很久沒有夢到的噩夢,那些追趕的人,抱著思兒逃跑的母親,還有那個失憶的男人,以及他叫的那聲‘思暮’。
夢里不斷轉換場景,她奔跑著,咆哮著,她說的話沒有任何人聽得到,她像是個被排擠的邊緣女人,孤獨而絕望。
眼淚再次順著眼角滑落,她還沒有醒來。
她見到了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不對,應該見到了兩個人,她們也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