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海市開始回暖,大地開始回春,一切都顯示著從新開始。
冷焱不能,他的生活從顧北辰為他受了傷那刻起便不會再有‘新’,北辰的主治醫生告訴他,顧北辰的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傷得太嚴重,哪怕做了復健,這兩根手指也會影響他拿手術刀,這意味著他為此奮斗的小半生從醫生涯,被迫中斷。
直到現在,他的左手還腫著,沒有知覺。
冷焱不止一次怨過自己,他極盡可能地對他好,但他給不了他一個完整的手了。
顧家的人來看過他,只給他說就算做不了手術還可以做科研,做導師,總之只要北辰不放棄對醫學的追求,他一樣可以在這個行業走下去。
那個時候顧北辰剛剛脫離危險期,一開始他接受不了,可后來他漸漸想通了,他是心甘情愿為冷焱擋下的刀,如果他當初沒這樣做,現在恐怕就沒了冷焱了。
冷焱說自己賤命一條,死不足惜,說北辰如此金貴,折了左手這輩子他不娶媳婦也要照顧他一輩子。
4月,五月的預產期到了,生產前她哭著喊著要見初雅,她說初雅答應她生孩子當天會陪著她,現在卻爽約,三兒安慰五月,他說等五月生完孩子,咱們就去找初雅小姐。
五月生了一對雙胞胎,三兒和五月喜歡女孩,他們把兒子過繼給了冷焱,大名冷顧,小名顧冷,也算是圓了冷焱和顧北辰的一個孩子夢,這一天是北辰受傷以后笑得最開心的一天。
冷焱說:“北辰,咱們倆也有兒子了,等你昨晚復健咱們就離開海市,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養上幾年?!?
顧北辰知道他是想帶自己放松心情,他近來確實容易陷入一種情緒怪圈,夜里經常做噩夢,便答應了冷焱的提議。
同時,被喻奕澤送外國外留學的喬橋帶著喬楨回國,兩人在國外已經看淡了當初父輩留下的恩怨,這一次回來是要把姐姐帶走,以后就定居國外了。
喬橋的姐姐是春節期間醒來的,說來奇怪,她昏睡了這么多年,就這樣突然醒過來,把一直照顧她的護士都嚇得夠嗆。
喬家離開海市前,單獨見了一面喻奕澤,喬楨問:“你真的要娶賀知心?”
“娶啊,婚禮都準備好了,我婚禮你們還回國嗎?”喻奕澤笑得比哭還難看。
“不回了,不過份子錢肯定不會少?!眴虡E說完嘆了嘆氣,繼續說:“我還以為你的新娘只會是施小姐,沒想到就連你這樣的人都無法決定自己的婚姻。”
喻奕澤苦笑一聲,沒說話。
“喬橋讓我給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當年手下留情,也謝謝你資助他讀書,但他沒臉來見你,畢竟當年是他先對不起施氏。”
“施氏的事他該向施氏說對不起?!庇鬓葷裳氏驴谥械耐倌?,“不過不用了,現在施氏也是我的了,她已經失蹤很久了。”
“你找過她嗎?”
“找過啊,她應該是故意抹去了行蹤,我查不到她在哪?!彼膊桓也椋R知心要查她的手機,一旦發現他有異常舉動,便以死威脅。
喻奕澤每天都過得行尸走肉,上班、陪賀知心做復健、陪賀知心暢想婚禮當天的所有細節。
顧北辰傷的是手,可以不用一直住院,冷焱給他辦理出院手續那天剛好遇見喻奕澤帶賀知心去做復健。
冷焱問喻奕澤:“賀知心的腿恢復得如何?”
“下周是最后一個療程,出院后半年再復查即可?!?
“北辰的手怎么樣了?”
說到這件事冷焱非常難受,“他不能做手術了,我聯系過國外的專家,他們給出的結論和北辰的主治醫生給的一模一樣?!?
這是一件無法挽回的事情,冷焱恨不得把陸紹成千刀萬剮,最后也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收拾陸家。
“冷顧呢,你交給誰在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