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發生,只見剛才還偏成梯形的木屋呻吟著一點點恢復正當初高聳矗立模樣。
“還能這樣?”白馬張大了嘴巴:“用手機拍下來了嗎?”
旁邊梅詠回答:“拍下來了。”
“發B站?!?
學生們也沒想到變形傾斜的老木屋可以用這樣的辦法恢復,興奮得臉都紅了。
這些研究生和博士生們大多在城里長大,什么時候看到過這種原生態的鄉村生活。
接下來的選房活動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場盛大春游。
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
他們看什么都新鮮,路上的石磨、溪上石板橋、結滿果實的柿子樹、寫滿語錄標語的已經廢止多年的村小圍墻、路邊時不時矗立的用來防止走水的石缸,以前茶馬古道中商隊的車轱轆在石板路上碾出的車轍、用來栓大牲口的栓馬柱……
二十五六歲甚至快三十的老學生們聊發少年狂,什么都想爬上去玩玩,什么都想用手機拍拍。
還有學生惹惱了農民養的黑狗,被追的眼鏡都掉了,是陳建國發動民兵尋了半天才在草叢中找到——三千多塊錢一架的眼睛可不是開玩笑的,戴上了那可就是國家未來的棟梁。
“啊!”正在茅房解手的梅詠慘叫一聲逃出來。
他們正在看一戶農民的房子。
這戶主人家的祖先原先是個開小貨棧的,因為要幫著往來的古道的客商存貨,房子修得不錯,青磚墻上依稀能夠看到蝙蝠浮雕。
“怎么了怎么了?”眾人問。
梅詠一張臉已經沒有了血色,身體不住顫抖:“蛆,到處都是蛆,滿地爬得都是……我我我……我還踩爆了兩只。”
原來,梅詠今天一大早起床就吃了兩顆蘋果,肚子受了涼,有點疼。
到這戶人家的時候,經受不住,就跑去廁所。還沒蹲下去,腳下就“啪啪”兩聲,好象把什么東西踩爆了。
梅詠有點近視,就俯下身看去。這一看不要緊,當真是把她嚇得幾乎掉下坑去。
只見坑中全是白花花的小動物,地面上還有十幾只正在艱難行軍。
當下,梅詠同學手也不解了,立即轉身奪路狂奔。
說來奇怪,經過這一嚇,她的肚子也不疼了。
原來是踩到蛆而不是碰到流氓,村干部們松了一口氣,陳建國笑道:“農村用的都是旱廁。咱們這里白天熱,蛆拱子就拱出來到處爬。放心,等太陽落山,它們就回鉆進屎里睡覺?!?
他不這么說還好,一說白馬和眾學生們轟一聲就逃了。
戶主在后面急得不住叫:“白老師,白老師,你就拆遷我家吧,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