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苦笑,心道,我好歹也是特務連退伍軍人,連個半大老頭都追不上,給部隊丟人了。
追不上人就不追了,黃二娃便去了關麗所在的家政公司。
她卻不在,有兩個婦女在辦公室聊天,聽他問,回答說在外面干活,今天還有兩家的衛(wèi)生要搞,要不你打電話。
黃明說好吧,就撥通了關麗的電話。
關麗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客氣,問,你進城來干什么,沒事進城來逛?你日子倒是過得舒服嘛,在家里呆煩了還出來透風?一個大男人的,成天無所事事,也不怕人笑話?
黃明辯解道關麗話可不是你這樣說的,當初咱們可是商量好了,一個人在家?guī)Ш⒆右粋€人出去賺錢,我為這個家也是做出了許多貢獻的。
關麗冷笑,說,你但凡有點本事還用我出來打工?
黃明有點惱火,說,要不你回家?guī)蓿疫M廠,我也有一身力氣,多加班,一個月賺個五六千沒問題。
得了吧你,關麗諷刺,你去打工,你如果進了廠,別人喊一聲你就坐牌桌子上去,只怕一個月回不了幾趟家,我都怕了你了。還有,娃的成績不錯,老師說努一把力,初中考進市重點還是可以爭取一下的。黃二娃我警告你,別成天到處玩,把大姑給我守好了。她如果考不上市重點,我跟你離婚。
噼噼啪啪數落了黃明一通,關麗才道:“我今天活兒實在太多,大概晚上六點才能干完。每年就看這個月能多賺點,你先去我出租房里等著吧。”
黃明:“不用了,我還是先回家去守著孩子吧。再說,我也沒你出租屋的鑰匙啊!”
等到黃明離開,辦公室里的兩個婦女大感奇怪。
一人說:“奇怪,關麗現在基本是長期住在城里,她老公怎么沒有鑰匙?”
“人家的事我們怎么知道?”
“我覺得這兩口子的關系不正常,不和諧。”
“怎么不正常了?”
“這兩口子每次團聚都是關麗回村,從來不讓她老公住在自己租的房子里,這就有問題了。”
“不好亂講的。”
……
黃明本打算找關麗交代自己把她給的三千塊過年錢都輸了,經她在電話一通吵吵,他也沒有了興致,氣沖沖地騎了車回紅石村——反正就這樣了,愛誰誰?
這次白跑了一趟縣城,魚都賣掉了,卻支援了老戰(zhàn)友,接下來他也沒有辦法可想。
炎炎地在山路上跑兩小時,路過以前大隊所在地的鄉(xiāng)場。
因為到了高海拔地區(qū),太陽又大,空氣干燥。
黃二娃頓覺口渴,想買瓶口樂喝,停下摩托,打開手機一看,錢包里竟只有兩毛錢。
原來,他賣魚的錢吃了午飯,又轉了兩千給老朱后,已經徹底空了。
心叫了一聲晦氣,便走進旁邊茶館。
老板和黃明是熟人,叫道:“黃二娃,好久沒看到你了,打牌不?”
“不打,戒了。我就是口渴,過來喝口水。”
“喲,你黃明什么時候改邪歸正,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改邪歸正,我還改牙歸正呢?”黃明有點生氣。
老板:“得了,你喝什么,炒青還是花茶?”
黃明:“來杯玻璃茶。”
老板笑道:“合著你是想不花錢啊,得,我請你一杯青茶吧。”
所謂玻璃茶,本地人喝茶和省城有區(qū)別,不用蓋碗,就一個玻璃杯。茶客一邊喝茶,一邊看茶葉慢慢舒展,看湯色晶瑩碧綠,倒是一種樂趣。玻璃茶就是不放茶葉,直接看白開水。
黃明:“誰要你請,我這兩天便秘,不能喝茶。”說罷,自己去倒了一杯白開水,捧在手里,給旁邊一桌人抱膀子觀戰(zhàn)。
說來也巧,這一桌人他都認識,正是梅詠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