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棗,我爬樹上摘的。怎么樣,我很厲害吧?”
許爽見夏雨天不想和自己說話,口中哼著歌,用手在駕駛臺上打著拍子,也聽不懂她在唱什么,好象很有精神的樣子。
車轉(zhuǎn)過個彎,豁然開朗。遠(yuǎn)方是塊大平原,有白云飄動,青天之下,城市鄉(xiāng)村道路歷歷在目。
夏雨天覺得很快樂。
生活好象也變得美好起來。
到了縣城,時間尚早,不過是下午四點。
“謝謝小夏。”許爽揮手蹦蹦跳跳走遠(yuǎn)。
“一會兒夏鄉(xiāng)長,一會兒夏哥,一會兒小夏,這姑娘沒大沒小的。”夏雨天面上露出微笑:“真是個可愛的短頭發(fā)小姑娘啊!”
許爽和夏雨天要去的地方不同方向,已經(jīng)給人添麻煩了,再不好意思讓人把自己送到家門口。
因此,她在城外一個公交車站臺就讓夏雨天把車停下,自己乘公交。
等不了片刻,巴士來了,有點擠。
她好不容易搶到一個位置坐下去,旁邊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叫:“許爽,是你呀?”聲音中帶著驚喜。
許爽扭頭一看,冷汗都滲出來了。
原來,旁邊這人正是當(dāng)初毆打自己的幾個女孩子中的一個。
“你……我……”
那姑娘好象已經(jīng)忘記了兩人以前打架的事兒,喜滋滋地說:“好久沒看到你了,最近幾個月你去哪里?”
許爽訥訥道:“出門玩了一段,你……”
那姑娘:“對了,上次你不是做過手術(shù)嗎,現(xiàn)在好沒有。我記得我還踢了你肚子一腳,傷著沒有?”
“還好吧,早就好了。”
畢竟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許爽年紀(jì)最大,也才二十歲。
那群和許爽打架的女孩子中大多還在念書,小孩子性格沖動,可氣性也小不記仇,幾個月過去,那事早就不放在心上。
那姑娘繼續(xù)說道:“我還以為你出門打工去了呢,知道嗎,劉芮就去上班了。”
劉芮就是當(dāng)初怪許爽搶了她男朋友,糾集一群太妹來打她的那人。
許爽心中安穩(wěn)了些,問:“她怎么了,不是還在技校讀書嗎?”
“沒讀了,讀了不還得找工作。劉芮的一個親戚在X省一家工廠上班,讓她一起過去。我聽人說,那邊工資不低,只要肯加班,一個月能拿八千多,甚至上萬。”
說到這里,那姑娘一臉羨慕:“一萬多塊啊,一個月就能買一臺最好的手機(jī)。一年下來就是十多萬,干幾年就是一套房子,那日子過得多美氣。就是累,聽說每天要干十三到十四個小時,除了睡覺就是上班。”
許爽:“是挺累的,劉芮干得下這種活兒?”
“怎么干不下來,有錢拿呀!知道嗎,劉芮家挺困難的,她父母離婚都有自己的孩子,不管她的。她什么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那姑娘面上盡是對未來生活的向往,說:“我還有幾個月就拿技校的畢業(yè)證,到時候也去劉芮那邊上班。許爽你要去嗎,一起吧!哎,不就是以前打過架,多大點事。咱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相逢一笑泯恩仇。”
許爽默然無語,劉芮當(dāng)時打自己的時候多威風(fēng)多氣派啊,最后不還得很所有人一樣上班賺錢過日子。看來,我以前所以為的那些所謂“江湖地位”“排面”都是虛的。人總得有工作,要吃飯,為了生活,其他都不重要。
江湖地位當(dāng)不了飯吃。
是的,這才是真正的生活,這才是真正的人生。
許爽感覺自己好象長大了。
或許,一個人的成熟就是一瞬間的事。
“再見。”
兩個曾經(jīng)的對手親熱地?fù)]手告別。
許爽嘴角一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