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會開完,陳新就一臉抑郁地過來。
宋輕云說完情況,道:“石燕的事情我自作主張,你不會多心吧,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同意,我再去跟石燕溝通一下。”
“同意,同意,怎么可能不同意。”陳新一臉的感激,說:“宋書記,石燕找上門來鬧,我感覺天都塌下來了。好好的一場婚禮如果就這么毀了,我怎么對得起芳菲。還有,我父母年紀都大了,也怕他們受不了這種刺激。”
宋輕云:“那就好。”
陳新感嘆:“當初跟石燕離婚的時候,孩子判給了她。每個月也就能見上一兩次面,我這心里很難過的。尤其是我父母,覺得孩子隨母,咱們陳家的娃就變成別人的了,心里接受不了。現在有宋書記做主,洋洋的戶口遷回來,那就是認祖歸宗了,他們都歡喜得抹了眼淚。還有,以后我想看孩子,就能正大寡光明去接。”
宋輕云:“想不到你爸爸媽媽還那么封建……對了,每個月給孩子三千塊生活費是我自作主張,你不會多心吧?”
“怎么可能,我的將來都是孩子們的,我以前沒用,現在日子還算過得下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補償洋洋。”
宋輕云:“不是,我的意思是小丁那邊答應嗎?”
陳新更是一臉色感動:“芳菲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說了,家里又不是沒錢,給孩子好的生活條件本就應該。洋洋是我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她會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待。”
宋輕云:“陳新你命好,碰到一個好姑娘,以后好好對她。好了,你后天節目,調整好心態,要高興起來。”
陳新狠狠地點頭:“我什么人都可以對不起,就是不能對不起芳菲。”
終于到了五一,也到了陳新和丁芳菲結婚的日子。
這可是紅石村最近兩年第一樁婚禮,具備重大戰略意義。
陳長青家已經來了好多客人,滿滿地擺了五十桌。
各家媳婦嫂子都過來幫忙,宋輕云留了個心眼,去看了看置辦流水席的廚子,愕然發現他們都沒有戴塑料手套,生熟垛也沒有分開。問為什么這樣,他們才不情愿地把手套戴上,說,宋書記你太嘮叨了,戴這玩意兒手太滑,不好使力。
宋輕云看他們的指甲縫洗得很干凈,這才安心回去吃午飯。
他一回頭,幾個廚子面上都帶著不滿,說:這個宋輕云什么都好,就是話多得煩死人,不像個爺們兒。
客人都來隨份子。
作為村里風水學大拿和傳統文化傳承人,散修的野道士李雙喜被奉為上賓,坐在一邊幫陳新收份兒錢和記帳。
客人上去交完錢,李雙喜就遞過去一包煙,然后拿起毛筆在一張紅紙上寫下客人的名字和金額。
這帳記完后要給陳新,將來客人家里有紅白喜事或者破土動遷什么的,你得添一些還給人家。
李雙喜的兩只耳朵上各自別了一根煙卷,因為天氣實在太熱,汗水流下來,把香煙都給泡爛了。用手一抹,滿臉都是煙絲。
宋輕云心中好奇,上前隨了一千份子,又定睛看去,李道士的毛筆自真是不堪入目得緊,好在還能識別。
客人隨的份兒錢也不多,大多兩百,一百得也有不少。只陳家最親的幾個親戚隨了五百,宋輕云的一千塊在里面醒目得很。
沒辦法,紅石村是個貧困村,大家都窮。
就這點份兒錢要吃兩三天,陳新這個婚禮虧了。
“不對,這杜老板怎么也只隨了兩百,不象話啊!”宋輕云都替他感到不好意思。
杜里美平時牛皮吹得山響,結果在動真格的時候卻小氣了。
看到他在上座吹牛吹得滿桌人前伏后仰,坐在他身邊的宋輕云很不以為然。
陳新的婚禮請了婚慶公司,早早地搭了個彩臺,旁邊掛滿了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