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淳樸的人,他家的葡萄生了霜霉病,給大家制造了這么大的麻煩,內心中很是愧疚。特別是靠著自家地的龔珍信的大棚,如果真有個好歹,第一個就會被傳染。
他越想心里越難過,就過來幫忙刷藥水。
“不需要,不需要,你走吧!”唐霞臉色大變,如臨大敵般喊:“我們兩口子忙得過來。”
“你們城里人沒做慣農活的?!崩掀咂胚B聲說:“我那邊已經忙完
了,閑著也是閑著?!?
唐霞急得臉都紅了:“別過來,真的不用了?!?
老七婆:“都是鄉里鄉親,不用客氣的。”
唐霞終于惱了,罵:“說了不用,你硬湊過來做什么,誰知道你帶沒有帶病毒,把我的葡萄給傳染了算誰的?”
老七婆愕然:“沒有病毒啊,我家的葡萄都拔了,一把火燒了。地里的土也都噴了藥物,就算有病毒也殺死了?!?
唐霞:“誰信呀,你家的葡萄拔是拔了,可你身上帶著呀!你身上消毒了嗎,洗澡換衣服了嗎?老七婆,你再敢朝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了……你還走,當家的!”
唐霞丈夫也不廢話,沖上去去,伸手不住推搡:“你走,你走,再不走打死你狗X的?!?
就這樣,老七婆被他給趕出了大棚。
他呆了半天,心中就好象是被人塞了把谷草,說不出的難受。
又在村里走了半天,其他人對他的態度也非常惡劣,一看到他都是面色大變,吼:“走開走快,別進我家大棚?!薄袄掀咂?,咱們平時關系不錯吧,你怎么跑來害我?”“老七婆,做人不是這么做的。”
老七婆心中憋屈,他忙了一上午,腹中饑餓,就看到陳一地騎著三輪車過來賣涼粉。
“陳一地,給我弄一碗?!?
陳一地見是他,一句廢話也不說,調頭,飛也似地逃了。
就連另外一邊的陳二也是一臉驚慌,連聲喊,“快跑啊,老七婆來了!”連涼拌蘿卜挑子都不要了,瞬間消失在街角。
接下來,老七婆無論去什么地方,身邊兩丈范圍連別說是人,連狗都沒有一條,近似于社會性死亡。
老七婆什么時候被鄉親們這么排斥過,委屈得掉下眼淚來。
“喲,大老爺們兒還哭上了?”低低的笑聲傳來。
他轉頭看去,卻見龔竹正立在身后,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笑吟吟地看著他。
老七婆:“龔竹,你笑什么,又有什么好笑的,我眼睛里落了沙子?!?
“我笑我的,你管得著嗎?”
“竹花,你再笑我可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能怎么不客氣?”龔竹哼了一聲:“老七婆,別人看到你就好象是看到病毒似的,躲你如躲瘟神,這是對你的畸視,你不去罵他們跟我在這里較什么勁?這村里,也只有我敢跟你說話,你對你不錯吧,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說得有道理,老七婆又抹了一把眼淚:“我委屈啊,我要去找永華討個公道?!?
“你找永華做什么?”
老七婆:“我要讓永華給大家說我不是病毒,我不是瘟神,我不傳染的?!?
龔竹:“永華幫你給大家說,怎么說,難道還拿大喇叭在廣播里吼,那你更要成一個笑話了?!?
“反正我不服,我不服!”老七婆大聲吼,嗓子有點沙啞。
他額上全是青筋,眼睛都紅了。
龔竹:“不服,你不服什么,對誰不服了?老七婆我跟你說,咱家永華可沒怎么著你?!?
老七婆嚷嚷道:“我怎么可能不服永華,剛才永華還來大棚幫我的忙呢?!?
“那就是不服宋輕云了?”龔竹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