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來償還李如山的命,償還那些死在你手里的李家武者,償還我弟弟李密,這些日子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里,所遭受的折磨與痛苦!”
李斯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恨意,仿佛野獸嘶啞的咆哮,又像是惡鬼的慟哭。
在這聲音下,所有武者都變了臉色。
只有樊禹例外。
此刻他站在暴雨中,臉色出奇的平靜,眼神冷得像是冰,硬得像是石頭。
只有熟悉的人才會懂得,就是這樣平靜的眼神中,才究竟蘊含著多么洶涌和恐怖的感情。
樊禹平靜道:“很好,我也是這么打算的。不過你的命還不夠,我要用你李家全部人的命,全部人的血,來告慰我父母的亡靈。”
他的聲音驟然變大,“血海深仇,永世難忘!”
樊禹的聲音雖大,在暴雨中,除了李斯之外,卻沒有任何人能聽清。
李斯癲狂地大笑起來,“樊禹,你都知道了?”
樊禹沒有回答。
他已取下了背上那頑石般粗糲的斷劍。
這便是他的回答。
李斯卻仍在不依不饒道:“真是讓人懷念那個場景啊,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暴雨天,我親眼看著樊心和趙嫣然那兩個賤人,被我爹帶人圍攻致死的樣子。”
他的眼睛中,閃爍著扭曲的興奮。
“嘖嘖,我至今都還記得那一幕,他們兩個人在刀下痛苦掙扎,慢慢死去的那一幕。雖然我沒想到,我爹做得那么隱秘,你居然也知道了這件事,不過——那又能怎樣呢?”
“今天的你,也要步他們的后塵!”
他的話還沒說完,樊禹身邊已經出現了一層濃郁的水霧。
隨著他身體的震動,漫天雨水竟在同一時間被震碎,分崩離析。
樊禹在顫抖!
“樊心”和“趙嫣然”這兩個名字,仿佛銳利的鋼針,狠狠刺痛了他。
在這一瞬間,在場上萬人都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樊禹變了。
他仿佛已不再是一個少年武道天驕,而是一個從尸山血海中爬出的魔神。
但樊禹依然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他很清楚,憤怒有時雖然也是一種很好的力量,卻也容易反過來傷害自己。
他已活了數萬年,已經懂得該如何利用自己的憤怒。
——他全部的憤怒,此刻已化作絕對冷峻的殺心。
樊禹冷漠道:“李斯,我們今天,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雨幕轟然炸開。
眾人只看見了一片迷蒙的幻影,竟是樊禹腳下一踏,已經持劍而上,鈍劍如門板般橫掃,直接劈向了李斯的面門。
而李斯似乎也早有準備一般,長刀立即出鞘,宛如一道黑色的墨線,在雨水中飛速切割。
他身上的修為氣息,也在這一瞬終于完全顯露出來,讓所有人感到一種窒息的壓力。
靈光境五重!
刀劍相撞!
以二人刀劍交錯的位置為中心,漫天雨水被震得飛散,竟是形成了一片短暫的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