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拼到了這種程度,他也無力維持這一劍完全斬出。
此時此刻,六名煙雨樓弟子,后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打濕,心中充滿了難以遏制的恐懼與駭然。
剛才那一劍逼近之時,他們真真正正地體會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們停在了死亡的邊緣。
若不是樊禹無以為繼,他們真的就要死在這劍下!
所以,即使已經察覺到,樊禹似乎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六人還是生不起任何抵抗之心,當即朝四面暴退。
他們怕了!
他們已經認識到,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因為一點貪戀,就跟隨周牧來獵殺這頭怪物!
連周牧和趙武義這兩個核心弟子都惹不起的人,又豈是他們這些內門弟子可以抗衡的?
六人已經決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宗門,將這一切稟報上去,讓宗內那些聚源境的長老,來收拾這個怪胎!
“樊禹,今日之仇,我們記下了!你敢斬殺我煙雨樓弟子,那你就給我們等著,要不了幾天,自會有我煙雨樓長老,親手來將你擊殺!”
此言一出,六人身形暴掠,就要消失在樹林中。
雨洛轟然起身,滿臉都是焦急之色。
若是妖靈領域沒有被樊禹一劍破去,她自然還可以阻擋他們,可是現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逃跑。
在這一瞬間,雨洛終于認識到,她和樊禹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在這種荒郊野外,縱然他們可以擊敗對方,可對方若是想走,他們也很難全部留下。
周牧不僅是云水周氏天驕,更身居帝國監察使的位置,如今卻死在了樊禹手中。
——只要有一個人逃跑,將這事捅了出去,那么等待著他們的,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甚至連臨淵城,也會受到牽連!
她并沒有怪樊禹意氣用事,為了強行遞出那一劍,而把自己搞成了這幅模樣。
她只是怪自己太沒用,沒有辦法攔下這些人。
雨洛急得紅了眼眶,狐貍尾巴輕輕一搖,整個人如同一只優雅的靈狐,化作粉色幻影般飛出。
但是——
六個人,逃向了六個方向,她又該去追哪一個呢?
雨洛心急如焚,已經有晶瑩的淚花,在那雙秋水般的眸子中打轉。
“放心,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
樊禹的聲音輕輕響起。
這聲音,雖然虛弱到了極致,卻又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鎮定與平靜,立即撫平了她心中的不安。
樊禹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強忍住撕裂般的頭痛,臉上竟然漸漸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他對雨洛笑道:“別哭鼻子了,你難道忘了,我還是一名符師嗎?”
雨洛嬌軀一顫,便看到一縷精光,從樊禹眼中綻放。
樊禹輕聲道:“啟!”
剎那之間,林地周圍,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符篆拔地而起,燃燒飛旋。
上千道五顏六色的匹練,在林中交錯穿梭,瞬間便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困陣,籠罩住了整片林地。
六名煙雨樓弟子驚呼一聲,撞在符陣之上后,又紛紛慘叫著摔了回來。
雨洛一怔,擦去眼角淚花,目瞪口呆地看著樊禹。
樊禹沒有解釋,輕輕地咳了兩聲后,用手指了指前方。
雨洛轉過頭去,美目一瞥,便看見先前已經跑得沒影兒的六名煙雨樓弟子,又滿臉絕望地退了回來。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纏繞著數十條璀璨的匹練,如同鎖鏈一般,將他們囚禁在其中,赫然正是樊禹布下的符陣之力。
本來,這些符陣若不直接觸碰,根本就不會激發。
而以這些靈光境武者的感應,近距離之下,要想發現符陣,也是一件輕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