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你被開除了。”主編和朱編輯異口同聲地說道。
翠翠一臉茫然“我、我怎么就被開除了?我干什么了?”
二位編輯冷著臉轉身離去。
在人的疑問無處安放的時候,她們總習慣于為此找一個理由。二位編輯的疑問伴隨著驚恐與責任,如果能夠把這理由歸結于翠翠,她們就能輕松很多。
人潮涌動的大街上,翠翠苦著臉,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偶。
“祖宗,你說我暴露什么了?”翠翠問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綻。她怎么會知道,有時,懲罰不需要任何理由。
骨灰盒里傳來王九光的聲音“你沒做錯什么。”
明明祖宗之前很迫切地想讓翠翠找個工作,現在丟了工作,他反倒不著急了。他的目的只是想讓翠翠找到自己。
翠翠轉到一個幽暗的街角,熟悉的血腥味將她擁入懷中,祖宗戴著面具的臉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王九光撫摸著翠翠的頭頂“你是我王九光的后輩,誰都別想讓你難過。放心,我有辦法讓你繼續查紅木這個人。”
血腥味加重,翠翠反而呼吸的貪婪,她早已習慣了這種味道,更依賴這種味道。
凌晨的皇城報社,二樓的燈光仍然亮著,勤奮的主編在桌案上書改著稿子。
后天就是皇城日報印刷的日子,主編想要再沖一沖,加個班把稿子定下來。
她覺得有些口渴了,伸手想要拿杯子,但一不小心把筆碰落在了地上。
她下意識地想要去撿,誰知那只細長的筆竟然自己咕嚕咕嚕地滾動起來。
夜,已經很深了,主編的工作室是皇城報社最后一間亮燈的房間。
在這無限安靜的環境里,哪怕是一丁點的聲響,也會無限放大。
筆,還在咕嚕咕嚕的自己滾動著,它與地面摩擦的聲音主編心中的驚恐也無限放大。
沒事的,這只不過是慣性。冷良安慰著自己。
她咽了口口水,起身想要去撿,誰知那筆滾得更快了。
冷良牽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無非是今晚風大吹動了筆吧!她跟隨著那只自己滾動的筆越走越遠……
直到走到主編工作室的門口,筆,停下了。
冷良在心中長長地舒了口氣,就說不是那些東西吧。她身心放松了下來,彎下腰準備去撿。
門外的走廊漆黑一片,完全就看不到那里有些什么。
冷涼的手指摸到了圓潤的筆身,在她最放松的時候,指尖似乎碰到了一個冰涼光滑的東西。
什么玩意!
冷良剛剛放松的身心猛然緊繃,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緩緩轉過頭去,想看指尖摸到的異物到底是什么。
蒼白的,殷紅的……
這兩種引人遐思的色彩混合在一起……
她的指尖正和一只流淌著鮮血的腳觸碰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
深夜的報社里傳來主編凄厲的尖叫,但在這沉睡的皇城中,掀不起半點波瀾。
冷良跌坐在地上,渾身的肌肉都在痙攣。
如果手的那邊只是一只光腳也就算了,可她偏要往上看,殷紅占滿了她的眼眶……
“你看到我的臉了嗎……”
低沉而又沙啞的嗓音回蕩在冷良耳邊。
一張沒有五官的臉上遍布著粉紅色的肉芽組織,這張臉就懸在主編頭的上方。
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主編連滾帶爬地重重把門關上,回到了工作室內。
她喘著粗氣,靠在門背后,工作室暖光色的燈光溫馨而淡雅,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的正常。
燈光中的暖色加深,逐步變成了橙色,房間也逐漸昏暗,燈光還在加深,直到變成了能滴的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