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慕珩這句話雖然是隨口一說,未經思慮。
然而偏就是無意中說出來的話,才是真心。
沈長歌只當是個玩笑,她牽唇淺笑,問“王爺是在和我說笑嗎?”
慕珩的眼下浮起一片陰霾,這個女人,真真是傷人無形。
“這么說來,你是想回西周了?”
從一開始,慕珩就派人在查沈長歌的底細,卻并沒有查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她的人生像是規劃好的一盤棋局,步步殺人。
究竟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能讓沈長歌如此處心積慮?
慕珩猜不透。
沈長歌直接回答“是,我想回去。”
她必須要回到西周,繼續她的復仇之路。
慕珩的語氣不帶感情,冰冷徹骨,“理由。”
在慕珩看來,沈長歌在西周里有不少仇家,她既然已經逃出來了,為何還要回去?
沈長歌面不改色,她平視著慕珩的目光,回道“大仇未報。”
大仇未報慕珩的眸色暗了一下,似乎帶著疑惑。
沈長歌笑了幾下,虛浮的笑意之下是無盡的悲涼。
她道“若我說我這一身血海深仇,沒有資格茍且偷生,王爺信么?”
那些前世的記憶就像是一把刀,無時無刻不在凌遲著沈長歌的心臟。
每次午夜夢回,她以為自己又回到那個骯臟惡臭的冷宮之中。
那些人他們用滾燙的鐵水淋在她的身上,欣賞著她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們剝光她的衣裳,迫使她像一條蟲子一般,在地上屈辱爬行;他們想盡各種辦法來折磨她,卻又讓她活著,生不如死,日復一日
而這一切痛苦的源頭,就是她愛錯了一個人。
一片癡心,竟然成為了她一身血淚的罪魁禍首。
她恨南宮奕,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把自己承受過的痛苦加倍還給他!她更恨那個愚蠢的自己!
沈長歌從來沒忘記過“蕭錦華”三字,畢竟,那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自己早已被挫骨揚灰、不得輪回,成為孤魂野鬼。
而這個一身血仇的孤魂野鬼,成為了現在的沈長歌。
沈長歌的話并非聲嘶力竭,甚至,她是帶著笑意的,卻透露一種無法言表的悲恨,刺骨的悲恨。
慕珩不禁愕然,他捕捉到了沈長歌言語時的哽咽,還有她肩膀的顫抖。
他不由去想該是多么深的仇恨,才能讓她拼命隱忍,卻還是暴露在他眼中?
畢竟,沈長歌是那樣驕傲的一個女子!策馬踏花過,笑立風雪中。
她曾經經歷過什么?那些經歷會是怎樣的慘痛?
慕珩的心莫名其妙被揉碎了一般,隱隱的疼痛感,為她而生。
85711359他說了一個字“信。”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然而慕珩知道,他和沈長歌都有一層厚厚的軀殼,他們把真實的自己包裹其中,展現給外人看見的,是那樣虛假的自己。
他和她一樣,都是一身血債、累累傷痕,一生孤苦。
沈長歌沒有預想到慕珩的反應,她的眼眶有些通紅,似乎有什么即將噴涌而出。
前世今生,無論是蕭錦華,還是沈長歌,她都沒有哭過,再苦再難都沒有掉下一滴淚。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卻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然而,沈長歌將眼淚逼回去,短短一瞬,她收好了自己的軟弱。
在這個世道,弱者的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
沈長歌要成為強者,只有強者才可以報仇雪恨,才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
沈長歌眼神堅定,道“我要回去,而且,我要名正言順地回到西周。”
慕珩驟然抬眸,剎那間鋒芒畢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