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嫦以為南宮淳是不喜歡自己熬的羹湯,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勸道“王爺可以嘗一口,若是不合王爺胃口的話,我再去換。”
自從那一夜之后,他們之間的關系變了許多,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與從前沒什么不同,旁人也稱贊他們舉案齊眉,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尷尬了許多。
那夜,南宮淳喝醉了之后,把蘇嫦當作了云兮,他心里是極其懊悔了。
明明因為醉酒,已經辦了一件錯事,卻還是重蹈覆轍。
然而所有的錯都在南宮淳自己身上,與蘇嫦是無關的,他終究算不得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無法對她太過冷漠。
南宮淳對蘇嫦道“你放這吧,本王會喝的。”
蘇嫦有些欣喜,她越過去,看見南宮淳桌子上有未寫完的奏章,便提了句“我為王爺研磨吧。”
紅袖添香本是件美事,南宮淳卻高興不起來。
他總是情不自禁想起身在后宮的云兮。
云兮,那個寵冠天下的皇貴妃,那個懷了他孩子的女人,那個他此生唯一深愛過的人。
此時,南宮淳的腦海中想起云兮提筆的場景,白衣寬袖,墨發長垂,窗外徐徐的風吹進來,吹亂一屋子的宣紙。
想著想著,他竟然有些失魂落魄。他記得云兮的字寫得極好,那一手飛白普天之下無人能及。
蘇嫦知道南宮淳心里另有她人,可她從來不說破,有時候裝傻未免不是一種幸福。
她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可以讓南宮淳忘記那個女人,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罷了。
將門出生的小姐,應當有這份氣度。
南宮淳突然問了句“王妃平日里喜歡做些什么?”
蘇嫦有些愣了愣,她思慮了一會,才回答“我平日里喜歡種些花花草草、或者刺繡女工一類的事情。”
其實,蘇嫦小時候最喜歡舞槍弄棒,畢竟出生于將門世家,只不過父親覺得女孩子舞槍弄棒不太合適,而她也認為南宮淳會喜歡那種溫文儒雅的大家閨秀,便刻意壓制了自己這個喜好。
南宮淳聞言,點了點頭,“本王以后怕是不常待在府里,你若是覺得悶,可以召一召其他的夫人來府里,說說話也好。”
蘇嫦聽到這話,頓時意會了許多,以后這偌大的王府,她怕是很難看見南宮淳。
一向懂事溫順的她,只淡淡笑道“嗯。”
她繼e3b2a84f續不動聲色地研磨墨水。
南宮淳又提了句“沒事可以去母后宮里請安,陪她解解悶。”
靠近南宮淳的時候,蘇嫦聞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青梅香,她記得他是不用熏香的。
這股味道很特別,清新之中透著一點點的冷冽,不太像女子常用的香薰那般溫柔。
而蘇嫦不止一次,在南宮淳身上嗅到這股氣味。
蘇嫦心想,是那個女人身上的么?
南宮淳見蘇嫦沒有作聲,以為她沒聽見,繼續道“若是你不想進宮,也可以多去皇姐那里走走,曄兒似乎挺喜歡你的。”
蘇嫦回過神來,她迅速掩飾好自己的思緒,道“王爺,我知道了。”
南宮淳道“好了,今日到這吧,本王還有要事相伴,要出去一趟。”
蘇嫦看了看窗外,已經是一片黃昏,她勸道“天色已經這么晚了,王爺還要出去嗎?有什么要事,可以等到明天再辦。”
南宮淳拒絕了,“今日事今日畢,你早點休息吧。”
說罷,南宮淳便打算走出去了。
蘇嫦想起桌子上那碗羹湯,忙道“王爺,你還沒有”
南宮淳已經離開了,沒有聽到蘇嫦的話。
蘇嫦的眼神越發落寞,她盯著那碗已經沒了熱氣的湯,突然間滿心悲涼。
她不由猜測,南宮淳應該又是去見那個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