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錄顯然不會輕易相信沈長歌,或者換句話說,是他不想給沈長歌洗脫罪名的機會。
他道“縣主口說無憑,本官還需要親自去查證。”
沈長歌當日送錦繡雪緞給殷嫻兒,府上的婢女是有記載的,她當然不怕被查,只不過覺得陳錄故意在拖延時間罷了。她靜靜地看著他的把戲,暗自鄙夷。
陳錄起身,道“還未查明之前,就委屈縣主先待在我這小小的牢房里了。”
沈長歌轉眸,看了看四周,就那么幾盞燭火,空氣里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這個地方看起來像是死過很多人的。
沈長歌若是在這個地方待上一夜,聲名怕是要毀得一干二凈,外面那些沒腦子的人指不定會怎么說她。
雖然她并不在意世人的聲音,可畢竟她現在頂著的是“沈長歌”的身份,而她的復仇大計也還沒有完成。
沈長歌鎮定自若,她挑眉看向陳錄,道“既然大人沒有確鑿證據,又有什么理由把我拘留在這里呢?”
陳錄神情滯固,二人對視著,短短一瞬間,卻是在暗暗較量著。
他并不打算讓沈長歌回去,今日故意把情兒之死牽連到沈長歌身上,就是為了拉沈府下水。
“縣主現在是唯一的嫌疑人,身上疑點重重,自然要等本官查清楚,才能還你清白。”
沈長歌也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她語氣加重了些,問道“陳大人現在是刻意為難我了?”
眉宇之間,已經是凌然迸發的壓迫。
陳錄第一次與沈長歌見面,是因為秦月的事情,那時候起,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一般人,若非特別,也不會讓南宮奕為之花費心思。
他就是要把沈長歌留在這,然后引導外界輿論的發酵,將臟水潑到沈長歌以及沈府的頭上。
畢竟堂堂一品太傅府,出現了毒殺婢女、拋尸護城河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光彩的,至少也能給沈易添堵。
陳錄唇角扯了扯,“縣主這是在向本官施壓嗎?”
沈長歌會避開這個問題,故意問了一個無關的話題,“陳大人府上的雪青茶還有嗎?”
雪青茶葉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珍貴稀少,市場上有價無市,就連皇宮里也不多,然而上次,沈長歌卻在陳錄的府里喝上了這杯茶。
陳錄秉承了南宮奕的“優良作風”,就是塑造廉潔勤儉的形象,越是克己復禮之人,就越是怕自己的形象崩塌。
聽到“雪青”二字的時候,陳錄的確有些震驚,他這人一不貪財二不好色,唯獨對茶葉之道有些癡迷。
上次,陳錄用雪青招待沈長歌,也是無意之舉,倒是沒想到她那么眼尖,觀察入微。
想到這里,陳錄的眼神漸漸陰郁起來,沈長歌的確是抓住了他的痛處。
“本官當然會明察秋毫,既然縣主說將錦繡緞子送給了沈夫人,那本官就去查一下沈夫人了。”
沈長歌從椅子上站起來,她雙手垂下,目光直視,道“既然與我無關,就請大人親自派人送回回沈府,以證清白。”
離開之際,沈長歌果然看見了一個老熟人,南宮奕。
南宮奕明知沈長歌在此,卻故意說了句“你們沈府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前有投毒殺父者,后有拋尸婢女者。”
南宮奕心里恨極了沈易,若不是沈易刻意將他與三公子的事情抖露出來,現在的他不會如此舉步維艱。
沈長歌得知,南宮奕知道他們之間的前塵往事后,本來心里一直忐忑,不過她現在也想開了,畢竟他要是說出去也沒有人會信,無非是知道了她的一些弱點罷了。
只不過,沈長歌前世的弱點,在這輩子早已經蕩然無存。
沈長歌一副撞見了瘟神的模樣,她嫌棄道“真是到哪兒都能遇見王爺,王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