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七旬老人抓住崔逢的腳腕,道“大人,給點吃的吧,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崔逢眼中生出了幾分同情,想施舍一點東西給這個老人。
秋月跟了過去,勸阻道“這里的乞丐不下千人,你可以施舍一個,但你施舍得了多少人嗎?到時候,將會引發更大的動亂。你要想徹底改善他們的生活,就必須先得尋找到根源。”
崔逢問“那這些人是為何淪落至此的呢?”
秋月“其實你可以想到的。皇城是楚國的經濟中心,人人看上去幸福安康、過著歌舞升平的日子,而這些乞丐大都是從外地逃難過來的,但這里又怎會給他們容身之所呢?他們之所以會成為逃向皇城的難民,無非是因為在家鄉待不下去了。”
說到這里,秋月蹲下身子,問面前這個七旬老人,“大爺,您是哪里人,怎么到這里來了?”
老人顫顫巍巍地說“我家原是在漢州,但是這幾年的漢州實在不是人待的,各種苛捐雜稅太過繁多,為了活下去,我們這些窮人家只能賣兒賣女,可即使這樣,我們還是交不起那些賦稅,只能四處逃難唉”
崔逢驚詫道“要靠賣兒賣女才能活下去?為何皇城沒有半點消息?”
秋月聽完后,起身對崔逢道“你聽到了,難民的根源在于賦稅。我們生存在皇城,所見之人大都錦衣玉食,所到之處都是國泰民安,然而在楚國其他地方,卻是民不聊生。我們享受在燈紅酒綠之下,所以才以為全楚國都是如此。”
崔逢放目看過去,這些乞丐都是從外地流浪過來的,他們以為在皇城可以找到一個安身之所,可實際上皇城的人大都冷血冷漠,他一直立志報效國家、為萬民謀福祉,可現在他發現,似乎自己的努力,并沒能造福百姓,就在他眼前,還有如此之多居無定所的乞丐。
“秋月姑娘,想不到你有這番見底,我今日對你是心生佩服。”
秋月搖搖頭,“其實,這都是譽王妃告訴我的。”
崔逢“譽王妃?”
秋月點點頭,不經意提到“聽說,皇上要為小公主大擺宴席三日。”
崔逢的確聽說楚皇要為公主大擺宴席,“是有這回事。”
秋月輕聲而問“難道你不覺得,這與眼前之景形成鮮明對比嗎?”
一邊是酒池肉林、歌舞升平的盛宴,一邊是衣衫襤褸、食不果腹的乞丐街,這樣的鮮明對比,給崔逢的內心形成了巨大的沖擊。
秋月看著崔逢凝重的表情,她心里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譽王府內。
沈長歌提筆寫了一封信,借由信鴿交給西周,她的目的是告知南宮淳,時機已經成熟了。
就在沈長歌放飛信鴿的下一刻,楚玦推門而入了。
沈長歌有些心虛,問“你今日如何回來怎么早了?”
楚玦道“手頭的事情都忙完了,落得清閑。”
沈長歌眼眸一轉,“瘟疫的事情都解決了?”
楚玦“藥方出現了點問題。”
他說這話的時候,故意觀察著沈長歌的眼睛。
沈長歌“哦是嗎?”
楚玦“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沈長歌終究還是沒打算瞞下去了,她低著頭承認道“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一直在瞞著你。”
楚玦坐在沈長歌面前,他悠哉地端起一杯茶,“給你一個機會,解釋清楚。”
沈長歌躡手躡腳地繞在楚玦身后,她將手搭在他的肩膀,輕輕地揉捏著,“這件事情,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楚玦有些微微生氣,“你是有意。若不是我今日偶然發現了,你怕是會永遠瞞著我。”
沈長歌耷拉著腦袋,撒嬌道“我錯了。”
楚玦“我們當時說過,永不懷疑,永遠相信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