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尉帶著手下官兵追到了秦淮河對岸的巷子里,卻發現刺客們已經化整為零,潛入各門各戶中了。刺客們之前穿的也是普通百姓的裝束,此時猶如石沉大海,讓官軍找不到著力點。
想要挨家挨戶搜尋卻是不太實際,這些刺客計劃縝密,在城中肯定也安排了身份,想要短時間查出來無異于癡人說夢。
思來想去,張校尉還是決定先去稟報知府王雋,或許可以先封閉城門,再做打算。然而當他回到之前的街道,向王雋匯報了情況之后,卻見他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必封鎖城門,也不必再追查下去?!?
王雋云淡風輕的態度讓張校尉十分困惑,但他也猜得到這次刺殺與王雋身后的勢力有關系,想來是動用官軍的力量聲響太大 ,難有實際效果。對付民間組織,自然是最好用民間的力量。
命人把身死護衛的尸首悉數收斂,擇日安葬之后,在官兵護衛下,王雋回到了府邸中,隨后在書房寫了封信 ,裝好系在信鴿腳上,從窗戶將它放飛。
然而信鴿飛不過百米,便被一人躍起抓住,取下信封查看了書信內容后,又將書信系好,放飛了信鴿。
而書房的中的王雋卻是搖了搖頭,再度寫了封信,遞給府中一親信,讓他親自送去汴梁。
翌日清晨,一庭院客房中,徐子凌緩緩清醒過來,慢慢睜開了眼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轉頭一看,竟有一絕美女子手撐著頭,在自己床邊睡著了。
女子靈秀的臉龐有些憔悴,似乎一夜沒睡。再看幾眼她的面容,徐子凌覺得有些熟悉,忽然想起了那徐州城外遇到的女扮男裝的姑娘,果真是她,非常驚訝她怎么會在自己床邊睡著了。
徐子凌連忙起身,理了理衣衫,輕輕叫道:“師師姑娘?”
睡夢中的女子聽到聲音,揉了揉眼睛,看到了盯著她的徐子凌,睡意朦朧的女子頓時清醒過來,臉色一喜道:“小凌哥,你沒事了?”
聽到這個稱呼,徐子凌愣了一下,說道:“師師姑娘,你不是在符離縣照顧劉景升嗎?怎么會在我這兒?!?
女子眼眸中突然泛起淚光,哽咽了幾聲,對徐子凌說道:“小凌哥,我是茗夏啊?!?
聽到那個只有當年的女孩才叫過的稱呼,徐子凌如遭雷擊,癡癡道:“你是茗夏?”
輕輕撫去淚花,女子輕聲道:“當年你引走那遼人后,我胡亂跑了幾個時辰,暈倒在了路邊,后來路過的商隊見到了我,便把我帶上了,商隊中一姓王的員外見我可憐,收我為義女,我就隨他一起南下到了江寧。后來我讓義父幫忙打聽你的下落,收到的消息都說村子里只有我活了下來。我以為你,你……”說著淚水又是流了出來。
知道了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茗夏,徐子凌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不忍,輕輕為她拭去淚水,說道:“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哭得好難看,不許哭了?!?
女子登時破涕為笑:“難看就難看?!?
……
之后兩人坐在床邊,慢慢給對方講述這些年來的事情。徐子凌給茗夏講了他從遇到師傅后到今天的主要經歷,李茗夏認真聽著,當聽到徐子凌講述與師傅周侗斗智斗勇時,偶爾會展顏輕笑幾聲,聽到徐子凌離開師傅便南下找她的時候,又是一陣感動。
徐子凌說完他的故事后,便盯著茗夏秀美的臉龐,聽她講著她的經歷。
自從被姓王的員外收養后,她在江寧生活了四年,也在期間認識了住在鄰院的劉景升。王員外待她極好,那幾年過得也算得上錦衣玉食。直到三年前,也就是政和七年的時候,那王員外突然因販賣私鹽被抄家,李茗夏便被送入了京都教坊司,當時她年僅十三歲。
本要淪落風塵的她,幸得遇到了一位貴人,打點關系將她輾轉到了礬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