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掛人頭的樹下,一對男女帶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孩躑躅不去。
他們悄悄走進幾步,就聽那婦人對男子說道“三郎,這可如何是好,你要投奔的胡延德竟然是山賊,在荒野小鎮被人殺了,如今盤纏用盡,咱們怎么回去?”
那男子做書生打扮,搖頭嘆息道“時乖運舛,如之奈何?我與這位族兄素昧平生,只是他寫信到邵陽族中說要幾個文案,這才前來投奔,聽說他是縣尉,怎么會被人當做山賊殺死?”
郭弘正聽了知道是無關之人,本來不在意,就與曹守真二人說笑皮鬧。
跟在后面的劉泰卻走上前去,從懷中取出一點銀錢,遞給那一家三口,說道“你們趕緊走吧,不要被人知道與賊人沾親帶故,這衡山縣與胡延德有仇的不在少數,就怕遷怒于人。”
那夫婦倆接過銀子,連忙道謝,叫兒子過來,說道“曾兒,快給恩公叩頭!”
胡曾跪下行禮,被劉泰拉住。
“這孩子很合我眼緣,今天送這把匕首給你,留著也算是個念想。”劉泰從袖子里摸出一只帶著皮鞘的匕首,遞給胡曾。
三個少年見有熱鬧,也湊了過來,郭弘正問了胡曾出生的年月,掐指算了算,說道“弟弟,我看你骨骼清奇,將來必有出人頭地之日,今日就算結一個善緣吧。”說著將最后一只平安符取出塞給胡曾。
他沒有想到,邵陽胡曾后來竟然真成了位《詠史詩》的大家,不少詩篇被《三國演義》、《東周列國志》引用。
送走了這投親的一家三口,郭弘正等人才回轉道觀。
又過了幾日,裴休和王監軍從衡州回來。
郭弘躲了出去,免得王居方惦記。
曹守真給他送飯,帶來消息“那位王監軍被一個女子堵住,自稱是胡延德的妾室,已經懷了身孕,要王居方出錢送她返鄉。”
郭弘笑著問道“這是什么道理?”
“那個女子是王居方的族人,被他從老家叫來,用來拉攏胡延德,如今滯留在這里。現在師父出面,給她一筆錢打發走了。”
郭弘問道“王居方是哪里人?”
“他是許州舞陽人。”
許州在河南境內。
曹守真又隨口說道“想不到王家是賣炊餅出身的,這婦人懷的是胡延德的骨肉,明年才出生,據說要跟母姓,還請師父賜名。師父說她一路回去,身懷六甲奔波勞碌,孩子小名就叫行哥吧。”
郭弘想不到的是,這個王行哥長大后取名王建,早年是個混混,長大后從軍,最后成為前蜀的開國君主。
他還是關心王大郎的事,就問了出來。
曹守真又道“你放心吧,陸師弟那個族兄傳來消息,說皇帝的旨意已到衡山縣,這個月中旬不會秋決,刑部那邊的公文下旬肯定能到,王大郎死不了了!其實就算二十日到不了,王居方如今被絆在這里,也無法脫身去逼迫周縣令。師父說本來就準備把遙授的日期安排在二十一日(甲申日),儀式之后按照禮儀他們也不能馬上就走,所以盡可以放心。”
“齊元乙怎么樣了?”
曹守真道“若不是師弟當日偷聽到他跟王居方密謀,還真想不到這個老家伙居然這么陰險。賊人圍攻之前他借故去山下,當時為不打草驚蛇,師父沒讓動他。何師叔從抓住的賊人那里得知,是齊元乙這老賊要求賊人除掉他和張師伯,當時氣壞了,立即率人去搜索齊家,老賊早已不知所蹤,反倒是發現了另一個人的下落,師弟你猜猜是誰?”
郭弘道“師兄,別賣關子了,又發現了誰?”
“就是當初去何家勾引婢女將藥餌調包的魏志成,你不是一直讓我盯著他嗎?后來這小子不見了,原來被他師父埋在后院井里,也算是罪有應得,自作自受。”
郭弘點點頭。
曹守真又說“如今降